“寧燃,”萬嘉手指著窗外,“看看那兒,”
寧燃瞥了眼,一個道路監控攝像頭,說“我又沒違規。”
“我知道,提醒提醒你,踩穩了。”
寧燃冷笑了下,說“怕死啊。”
市區內限速六十,寧燃穩穩當當的把車速控製在最高線,她打開了一點車窗,風帶著熱氣灌進來,把她頭發掀起來,露出那張臉。
寧燃側臉線條好看,沒有那種骨感,是流暢的弧形,她今天帶了一對黑色的耳環,跟身上黑白漸變的吊帶裙相映襯,尤其是那張嘴,現在是抿緊的,到了晚上就會微微張開,讓人忍不住想探索,裡麵的味道。
想到這兒,萬嘉喉結動了下,突然覺得嘴唇有點乾。
寧燃好像感受到一道目光,侵略性的窺視著她,轉頭一看,人又安靜的倚在那兒,頭發已經遮住了一點眼睛,不仔細看的話,沒法察覺他的神色。
寧燃淡淡的開口“你頭發該剪了。”
“你對這方麵也有要求?”
萬嘉輕慢地笑了下,充滿著暗示。
寧燃總覺得他一到這時候就變了個人,像找到食物的狼,撕開了惡性的一角,她沉溺於這種氣息,尤其是在不著寸縷相見的時候,萬嘉更不會掩蓋一個男人該有的狂野和占有,牢牢的鎖住她,這種感覺,還沒有人給她帶來過。
在萬嘉這裡,寧燃甚至覺得,自己才是送上門的羔羊,如果她像以前一樣膩味了甩掉,他隻會眼睛都不抬的揮下手,把她當做一段無關痛癢的豔,遇,有也可以,沒有也可以,隻是一個生理需求的發泄口。
“那倒不是,”寧燃仿佛隻是隨口一提,萬嘉穿什麼頭發長不長不影響他那方麵給她帶來的滿足感,實際上她向來也隻在乎這些,其他的,可有可無,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想提出來,讓他剪個頭發這種跟他們兩無關的事。
萬嘉沒有再說話,兩人安靜著,直到車快開進小區門口。
“停一下。”萬嘉突然出聲。
寧燃下意識踩了刹車,才問他“乾什麼?”
“買煙。”萬嘉打開車門。
“我那有,彆買了。”
“你那煙跟糖似的,我抽不慣。”萬嘉提起腿朝著街邊一個24小時便利店走去。
寧燃這個小區周邊設施完善,即使現在是晚上九點多,也沒有暗掉的地方,萬嘉還是穿著他那件廉價洗的發白的t恤,還有那條顯得邋遢的老頭褲,活脫脫一個剛下完地的農民工,就缺了那標準的黃色塑料拖鞋。
他腳上穿的是一雙黑色的運動鞋,走路步伐慢,但邁出去很長,習慣性的弓著腰,路燈打在身上,投在地上的影子又長又瘦,不知道會覺得他消瘦,但寧燃知道,她摸過,寬大的t恤下有著最完美的線條,膚色透著古銅色,跟臉不一樣,讓人不舍得鬆手,尤其是到了關鍵處,那裡會凹下去發力,汗會順著他的界線滑下去,隨著他的奮進掉落。
萬嘉穿過自動玻璃門走了進去,已經看不太清蹤影,寧燃挪開了視線,沒有再看。
萬嘉不知道身後的人一直盯著他的背影,跟坐在櫃台後的姑娘問了聲“有雙益嗎?”
小姑娘看著才20歲左右,應該是個兼職的,一般都上這種招不到正式員工的晚班,萬嘉的聲線沉,聽著容易讓人不自覺探索他的臉。
他不是那種女性心中典型的帥哥,五官太硬太冷,臉上沒什麼表情,穿著更不必說,頭發還擋了半張臉,耐不住聲音吸引人,小姑娘盯著他看了很久,愣在那兒。
萬嘉勾起手指敲了下櫃台,她才回過神,紅著臉說“這兒沒有。”
在這種地方,一般沒人買這種便宜的煙,口味又重又嗆人,萬嘉偏偏喜歡,這種東西能給他帶來刺激和靈感。
萬嘉看了眼擺在透明玻璃下的幾排,按照價格品種陳列得整齊,挑了包眼熟的軟包黃殼,小姑娘手忙腳亂的打開櫃門幫他拿出來。
萬嘉倒也沒責怪她招待的不好,站在那等著,聽見她聲音細的發顫,“一共25。”
本想拿出付錢,看見門口放了個冰櫃,夏天一到,這就是招攬客人的利器,隻是隨意一瞟,腦子裡卻突然想起寧燃望著彆人手裡的冰激淩出神的場景,鬼使神差的走過去,拿了根上麵畫著動漫人物的甜筒。
“一起算吧。”
那小姑娘好像冷靜了些,聲音還是小,“一共30。”
萬嘉掏出紙幣遞給她,把煙拿上,自始至終沒抬頭看她一眼。對她業務熟不熟也不在意,好像耽誤點時間也沒關係,跟那些炸炸呼呼,逮著一點錯就大聲嚷嚷的男人一點也不像。
她微微紅了臉,看著萬嘉一步步走上一輛車,拉開車門時,駕駛座上是一個漂亮女人,看到他進來,抬了下眼,臉上是平淡的,其餘的都看不清了。
車緩慢的開動,向著裡麵駛去,直到看不見,這個夜晚,總有人像她一樣對一個偶然遇見的人莫名其妙的動心,也有人像駕駛座的女人一樣,漫不經心的等著會歸來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