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君臉色微微一變,卻始終沒有開口。
甚至楊文君曾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但從來都沒有想過竟然是這樣的一種結果。
善惡本就在一念一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偶爾隻需要一點點的錯路,甚至都有可能直接走上一條不歸路。
雖然權無謀的路走的偏了,但卻並不是本意所致。
但是,權無謀的所作所為,也根本不值得半分同情。
奪權路上,雖然本意是為了將都笑手中的權力分散開來,牽製住都笑的動作。可是權無謀的手段卻是陰損無比,甚至有多少女修士因為權無謀的原因而被送進了虎穴。
權無謀的所做所為,楊文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究竟應當如何評判。
「大將軍你錯了。」楊文君的臉色陰沉的似是要滴下水來。
「我知道有些事情做的不對,可是有時候我真的沒辦法去選擇。」
楊文君搖了搖頭:「我說大將軍錯了,並不是說大將軍的所做所為錯了。其實如果從一開始,當大將軍一開始發覺都笑的惡行之時就應當直接阻止,或許後麵的事情也不會演變成現在的情況。甚至隻需要大將軍第一時間揭發了都笑的罪行,或許人族並不會死了這麼多的人,更不會有那麼多的人枉死。」
權無謀不由一愣。
「惡人做惡,像大將軍這樣的行為,也等同於姑息養女乾。」楊文君輕歎:「很多時候,若是顧慮的太多,反而會更讓惡人更加的肆無忌憚。對於這樣的事情,隻有一次就將對方直接拍死,才會讓更多的無辜幸免於難。」
「都笑勢大,而且是人族的精神支柱。如果都笑的事情被曝光,便等同將人族永遠的盯在恥辱柱上。」權無謀搖頭:「一但都笑出了問題,整個人族都會大亂。神魔二族一向對人族虎視眈眈,妖族也是時常多有擾戰。都笑若是再起了異心,那豈不是會讓整個人族處於危險之中?」
「這就是我說大將軍錯了的原因。」
「神魔戰場之上,連人至尊都管不了,我又有何德何能管得了都笑的事情。」
「人至尊若是真要管,豈有管不了的事情?」楊文君臉色陰沉:「他們不管,一來是礙於神魔戰場外人不得插手的規則。另一方麵,人族之事也希望能有人族的後輩們自已處理乾淨。麵對罪惡,如果連奮起反抗的心都沒有,就至尊能處理得了一個都笑,人族的尊嚴也都將永遠被踏在彆人的腳底之下。」
權無謀不由一愣:「神魔戰場之上,不是何等樣的生靈都無法插手的嗎?」
「大將軍又錯了。」
「又錯了?」
「即然是他們聯手開辟的神魔戰場,又如何不能過問神魔戰場的事情?」楊文君眸中滿是無奈:「神魔戰場,隻不過一個戰場的縮影而已。將來我們走出神魔戰場,麵對的將是更加凶險百倍千倍的情況。如果人族連眼前的這樣的小場麵都過不了,將來又如何在這天地之間立足?」
權無謀整個人都懵了。
小場麵?
眼前這個二世祖,居然管神魔戰場上的生死惡戰稱之為小場麵,那得要是多麼慘烈的傷亡,才能在這個女子的眼中算是有排麵的戰爭?
「天行健,君子自強而不息。」楊文君眸中滿是寒意:「隻有自強者,才能在這個世間真正的立足,才能在這青天白日之下堂堂正正的站著。」
權無謀的心中卻已驚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女子眼中的格局,竟然已大到了這般程度?
這還是一個隻有化神境修為的女子?
「做錯了事就得受到應有的報應,不能因為任何身份而姑息。」楊文
君眼中殺意乍現:「即然大將軍說過那些事情是真的,那我們就需要為那些死去的人族討還一個公道。就算是人族大亂又如何?就算強敵環伺虎視眈眈又如何?這個人族不是你我一兩個人的,而是所有站在青天白日之下所有人族的。我楊文君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受到道德綁架,若然大將軍再阻止,那便是我楊文君的敵人,也將是人族的敵人。」
權無謀臉色不由一變:「可是現在的情況,人族亂不得啊!」
「即然那些異族蠢蠢欲動,那就讓他們來吧。」楊文君眼中滿是戰意:「大不了拚死一戰而已。縱然我們最終仍要敗亡,那也好過像條狗一樣的在這濁世中苦苦掙紮。」
「你們怎麼看?」
人王一看無奈:「照這樣的形勢下去,情況對於人族來說並不樂觀。人族本就是神魔戰場上實力最弱的存在,真要發生了亂局,人族真的有可能會從神魔戰場之上除名。」
淩無期眉頭不由一皺:「怎麼看,當然是坐著看了。」
人王臉色不由一僵。
這話說的,算是我沒有問好了。
「現在這裡沒有外人,就我在此,大家有什麼想法,也不必有太多的顧慮。」老閣主麵色一沉:「如果真的讓人族在神魔戰場之上被各族蠶食,那人族的臉麵可就真的丟大了。」
「神魔戰場上的事情,我們不必過問。」淩無期突然一聲長歎。
「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後輩陷入危險之中?」
「不錯。」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即然我說過神魔戰場上的事情我們不會過問,那所有的事情都隻能他們自已處理。是死是活,也隻是他們的天道運數而已。」淩無期的眸中閃過一絲寒意:「若是你們之中誰敢暗中出手,那就彆怪我到時候翻臉不認人。」
「淩至尊,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杜康的臉色不由微微一變。
「不逼他們一下,怎麼知道他們的潛力究竟有多強大。」淩無期輕歎:「這是一個死關,人族若是闖不過去,自然是他們的命數如此。若是萬一能闖過去了,人族便可以一飛衝天,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就算是賭上一次,又有何妨。」
四人不由同時臉色一變。
甚至在這一刹那間,四人同時感覺到心中一萬頭神獸呼嘯而過。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簡直是不可理喻。
「神魔戰場之上,死了就是死了。」杜康臉色不由一黑。
「我知道。」淩無期的語氣不鹹不淡。
「知道還敢賭?」杜康隻感覺自已快要瘋了。
「如果不是真的會死,又何必說是在賭?」
杜康隻感覺自已快要瘋了。
這貨到底有沒有明白自已究竟在做什麼?
「未曾真正的麵對死亡,又如何知道死亡的滋味?」淩無期輕輕一歎:「有些人活著,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活著的意義。隻有麵對過死亡的可怕,才會知道活著的好處,才會更讓人有對存活的渴望。」
「會不會太危險呢?」
「修行者,本就是與天爭命,那有不危險的?」
「如果隻是普通的試練,那怕是還有一線生機,老夫也就由淩至尊去了。」杜康眸中滿是無奈:「可是他們即將麵對將是神魔戰場的所有生靈,這根本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希望的死局。如果能多給他們一些時間,或許他們的路會走的更遠一些,也才勉強有一線存活的機會。」
「難道將來真的上了戰場,敵人還會給他們足夠的時間讓他們成長起來?」淩無期一聲長歎:「有些事情,你們也應當很清楚。一步一步的走,或許會讓他們
的路走的更平穩一些,可是真要讓他們一步一步走上來,我們可能已經給不了他們太多的時間。」
所有人臉色都不由一變。
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自是能捕捉到一角未來。
如此極端的情況之下仍是對人族不聞不問,也並不是淩無期一慣的作風。
甚至在以往之時,人族無論遇到了什麼事情,淩無期永遠都是站在最前沿的一列生靈,,,,,,
可是現在,淩無期所做所為,竟是這般極端。
「未來的路,連我也已經再也看不清任何的方向。」淩無期一聲輕歎:「前路一團迷霧,未來沒有光明。甚至連我們,也有可能會在迷霧之中迷失方向。如果我們都迷失在這天地之間的迷霧之中,未來又還能有誰給他們護道前行?」
說這句話的時候,淩無期的眼神之中滿是無奈。
四人臉色不由同時疾變。
對於未來,淩無期究竟看到了什麼?
甚至連淩無期這樣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世間第一凶徒,是曾與天帝死磕的狠人,更是曾與天道化身周旋多日而不落下風的猛人。可就算是這樣的絕世狂徒,竟然也根本不對未來抱著任何的希望。
「路,隻有自已走的,才能算是真正的路。」淩無期長歎:「有些事情,他們終究竟是要自已去麵對。未來的路,甚至有可能比現在的情況更凶險百倍千倍,好不容易勾起了人族小輩的不屈之心,又如何能在這種時候打斷他們的滿腔戰意?」
「不屈之心?」
四名絕巔強者,在這一刹那間全部同時心中驚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淩無期一直叮囑自已等人不要管神魔戰場的任何事情,目地竟然在於此處?
「人族,本就是這青天白日下堂堂正正的生靈,何需巨服於世間任何生靈?隻有自強不息,無屈無畏,無神無懼,才能真正的找到自已要走的路。」淩無期眼神變得異常的熾熱:「我們等了多少萬年,好不容易才碰到這麼多的好苗子,如果再能來一次大浪淘沙,能夠存活下來的人,將來的路或許會比我們走的更遠。」
沒有人說話,四人都已沉默。
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自然明白淩無期話語之中的真正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