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莫輕狂一聲苦笑,終是眸中閃過一絲無奈之色。
“言如法隨,狂雨天雷,破。”
聲若洪鐘,直震九天。
天際之間突然烏雲密布,電閃雷嗚,傾刻之間便已暴雨傾盆,無所不至。
暴雨瞬息之間將卓紫衣的無形劍意淹沒。
縱劍萬裡,劍意滔天。
可縱是卓紫衣的劍意萬千,又如何能與傾盆暴雨比其數量?
水乃萬物之源,亦為萬物之生,滋養萬物,演化生機。
同樣,水亦是萬物毀滅的源頭,洪水所至,萬物皆寂,生靈共殤。
劍借水勢,絲絲劍意與傾盆暴雨相融,威力更盛。
雨借劍威,無形的劍意在雷雨之間肆無忌憚的衝擊,帶起一道道電龍,方圓裡許之內,竟似是變成了一道雷場。
天雷滾滾,轟擊萬物。
卓紫衣的‘生死劍’與莫輕狂的‘狂雨天雷’相生相克,竟似是演變成了一道道滅世天劫,似乎要將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要雷劫中化成飛灰。
所有生靈都隻有愣愣的看著場中的兩道身影,眸中無不露出驚愕之色。
這種類似於滅世天劫的力量,從來都隻存在於傳說之中。生死劍與狂雨天雷爆發出的威力,已然超出了所有生靈的認知,這已不僅僅是一種修行的力量,已然超脫出了化神境修者的極限。
那怕是強入楊文君和天庭十秀之流,此時也不由連連後退,各自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人潮之間,一道弱小的人影顯得極其孤獨,眸中卻是緊盯著場中的兩道身影,急切之色形見於表。無數道天雷到了那瘦小稚嫩的身形之間,卻是如若泥牛如海,轉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那身影竟是連晃都沒有晃動一下。
“小家夥,快退。”冷秋月不由急叫。
雖然冷秋月曾見過這個稚子大發神威,以一人之力斬殺了數位聖境強者。可那一戰之前,元清已然將二十多名聖境強者拖的戰力十去七八,就算是自已也可以力敵數位聖境強者。若是拚死而戰,甚至有可能戰績不隻是如此,,,,,,
卓君臨一張稚嫩的小臉青白不定:死丫頭,就這麼稱呼你的未婚夫婿?
在所有生靈的注視之間,那不足三尺的稚弱身形,卻是慢步的向著莫輕狂與卓紫衣兩人的中心點走去。
每走一步,都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壓力,那怕是肉身修行強橫如卓君臨,此時也不由感覺到自已的皮膚竟已隱隱生痛。
淩厲的劍意與狂燥的天雷交織成一幅未世景象,似是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噬。
“他想做什麼?”半空之上,楊文君死死的盯著卓君臨,眸中卻是多出了一絲凝重。
在莫輕狂和卓紫衣交手的範圍之內,方圓裡許都已成了修羅場,絕沒有任何生靈能在其中存留。那怕是自已出手,也不敢輕易涉足其中,可是這個分明不過是四五歲的孩童,卻似是帶著某種無法解脫的執念,竟是直接走向了最危險的地帶,,,,,
‘哇’。
卓紫衣身形一晃,卻是根本無法長時間支撐生死劍連綿不絕的劍意。先前與冠無敵一場惡戰,已然讓卓紫衣元氣大損,若不是拚著一口惡氣,卓紫衣也絕不可能在血氣虧損之時與莫輕狂這樣的強敵對陣。
人族之中所有生靈眼中都露出了一絲惋惜。
神族陣營之中,所有生靈卻都不由鬆了一口氣。
若是莫輕狂仍然敗在卓紫衣的手中,甚至就算是打成平手,神族這次的顏麵就已算是栽到家了。無論是冠無敵還是莫輕狂,都是神族之中有數的絕世天驕,戰力非同小可。若是任由靈正六子一路高歌擊敗神族諸多至強者,這神武會盟所有生靈都已不用參與,完全都可以是人族的專場。
可縱是卓紫衣已顯敗象,所有的生靈卻都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昔日秋月山的一群小白,已然成長到了足以與年青一輩的天下英雄爭鋒相對了。若是那個神秘到了極點的卓君臨到場,又將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
無論卓紫衣勝敗如何,能先擊敗冠無敵之後在莫輕狂的手中支撐這麼多招,已然足以讓卓紫衣的名字傳揚天下,甚至直逼人族年青一輩的楊文君也未嘗沒有可能。
靈正門一門七傑,隻要這些少年英傑不天道中夭,崛起之勢已不勢不可當。
“天地萬法我為先,生死看淡欲破天。”卓紫衣一聲狂喝,口中鮮血直接噴在劍身之上,眸中卻是閃過一絲絕決。
“不好。”莫輕狂身形疾退,眼中睚眥欲裂。
眼前這個女子無論是修為還是戰力已都屬於拔尖的存在,可是這動不動就是同歸於儘的打法,難道真不知道遇到了遠遠超過自身極限的強者,這種打法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就像一隻螞蟻拚了命去攻擊大象,在對方強大的實力麵前,就算是螞蟻如何不要命的進攻,最終的結果也隻不過是魂飛魄散而已。
莫輕狂快,卓紫衣更快。
卓紫衣已經夠快,可是一道身影卻是直接衝入了卓紫衣身後,竟是從背後直接一把提起卓紫衣的後脛。稚弱身影不足三尺,那怕是一隻手高高舉起,卻仍是根本不及卓紫衣高,隻將這上潑辣到了極致的女子壓彎了腰,另一隻手卻早已奪過了卓紫衣手中的長劍。
剛剛所有生靈都親眼目睹了卓紫衣的強大,可是此時在這個孩童手中,卻是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小賊,手往那放呢?”卓紫衣不由勃然大怒。
“閉嘴。”卓君臨一腳踢在卓紫衣屁股上:“老實點。”
“我去,,,,,”莫輕狂雙眼瞪的老大,如同銅鈴一般的眼睛裡全錯愕。這是那裡冐出來的野孩子,竟是如此生猛的一踏糊塗,難道你不知道眼前這個看似漂亮的女子,實則是一個實打實的亡命之徒,隨時都有可能和任何生靈拚命?雖然我可以理解你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可這膽也太肥了一些吧。
“要戰,我陪你戰,要退,隨便你。”卓君臨長劍直指莫輕狂,眸中卻全是冷漠之意。
這那裡像是一個的孩子該有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個活成了精的怪物才能有如此冷漠的眼神。
“你是誰?”莫輕狂眼神裡的錯愕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眼前這個孩子雖然才不過枷鎖境的修為,可是在這個孩子身上,卻感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危險感。這那裡像是一個人族孩子,分明便是一頭上古凶獸的幼崽,,,,,,
“是你嗎?”戰無敗身形一閃,直接站到了莫輕狂的身邊,眼神裡全是織熱之色:“我在你的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感覺,這兩年以來,我一直在找你。”
“手下敗將,何足言勇!”孩子眼中全是全是滔天戰意:“當年我就能擊敗你,現在你更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人族那些至強者有容人之心,我卻未必有得,我仍然是那句話,要戰,我陪你戰,要退,隨便你。若是誰敢再惡意挑釁,彆怪我不留情麵!”
“那便戰吧!”戰無敗眼神裡的織熱之色更濃,漆黑如墨的彎刀已握在手中。
“好,那我便再讓你敗一次。”孩童眼中的戰意更濃。
“你是大虎哥!”卓紫衣一臉迷茫,終是愣愣的開口。
話音未落,人群之中數道身影閃動,楊文君與靈正六子卻已全部站到了卓君臨的身邊,皆儘都是一臉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孩童。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個少年公子,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孩童?
偏偏這個孩子的修為境界沒有任何的精近,一身戰力卻已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那怕是強如人族年輕一輩的第一強者楊文君,枷鎖境之時也絕對沒有如此妖孽到極儘的戰力。就算是古往今來幾位最強大的傳說級天才,也從來沒有任何一位能在枷鎖境之時有如此變態的超強戰力。
天庭十秀眼見對方勢大,數人急忙縱身入場。
若然一對一,天庭十秀同階一戰從未懼過任何生靈。
就算是當年戰無敗在卓君臨的手中落於下風,也不是真正的戰力不及。楊文君與莫輕狂兩位年輕一輩的第一強者出手,明看人都看得出最終也難分勝負。若是現在人族諸英一擁而上,就算莫輕狂與戰無敗再怎麼神勇無雙,也絕對難以敵得住人族人多勢眾。
“怎麼,還想再一次群戰?”萬裡雲哈哈大笑,當先已擋在諸人之前。
人族之中,無論是楊戰還是佛道兩位聖子,又或是洛水仙與韓天童等人族強者,皆儘上前一步。
先前人族與神族惡戰,這些絕世天驕也殺了幾個神族生靈。可是對方手中有替死符,根本無法將其真正的殺死。後來冠無敵出口侮辱人族,卻被靈正六子搶先出手,這時眼見天庭十秀一擁而上,那裡還能忍得住?
就算是一些沒有任何交集的人族天驕,也向著神族陣營的合圍過去,所有人的眼神之中都滿是寒意,直恨不能痛快的上前惡戰一場,為死去的同伴報仇血恨。
儒子的戰車顯得極為孤單,緩慢的向著神族駛去。
“慢著。”莫輕狂不由大急:“我們並無惡意,也無意與人族為難,自始至終,我們都沒有主動出手。”
“留下冠賊,滾。”卓君臨眼神裡全是寒意。
“不可。”莫輕狂一張臉青白不定,自出道以來,從來都沒有任何一個生靈敢如此對他說話。
彆說是年輕一輩,就算是老一輩的聖境強者,也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敢對他如此無禮,今日接二連三的被卓紫衣與卓君臨同時辱罵,卻是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莫輕狂甚至感覺得到,隻要自已資態放的再高一點,人族諸多強者隨時都有可能處於暴走的邊緣。
此時莫輕狂甚至生出了將冠無敵棄之不顧的想法,卻終是咬了咬牙,低聲陪笑道:“卓兄,楊姑娘,諸位朋友,你們與我雖屬不同陣營,但冠無敵此人的關糸實在太大。他背景通天,就算是人族諸多老輩至強者,都要三思而行,我不僅僅是為了救他,也實在是不想諸位與冠氏結下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