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果實。
阡陌整齊的村子，此刻化作一片廢墟。
殘垣斷壁之中，時不時可以看到一些草垛、木桌、木勺的殘留物。
灰塵飄蕩在空氣裡，像是冬日的薄霧。
周震拉著“九尾狐”，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著。
走了片刻後，“九尾狐”忽然站住腳，狐疑的望著身側的周震，非常奇怪的問道：“等等！”
“你是誰？”
她微微歪著頭，眼中滿是疑惑，似乎是因為記憶的問題，剛剛反應過來，要詢問周震的身份。
周震側首看向“九尾狐”，不由眉頭微皺。
正打算把對方那張紙條上的信息，直接用【超頻乾擾】，傳輸到對方的腦海裡，但想了想，立刻排除了這個做法。
“九尾狐”的那張紙條上，記錄著這次“灰燼秩序”任務的五個目標，第一個是確定時空隧道這一邊，是“過去”，還是“未來”；
第二個是殺死一名土著；
第三個是殺死一名同樣穿越過來的其他勢力兼容者；
第四個是選擇一名土著，傳授數學知識；
第五個是完成一場“數字”手術……
說實話，現在前三項任務，他都已經完成，倒是沒有什麼。
不對！
第四項任務，他也完成了。
村長家那條看門狗，也算是這個時空的土著。
隻有最後一個任務，做一場“數字”手術，沒有完成，也根本沒有條件去做！
是的，如果現在把紙條上的信息，重新告訴了“九尾狐”，對方一定會選擇留下來，去做那場手術……這對他來說，太冒險了！
也太浪費了！
畢竟，“九尾狐”的戰力那麼高，與其讓對方為“灰燼秩序”做事，不如暫時留著自己用。
接下來再遇到什麼危險，可以讓“九尾狐”先幫自己扛著……
想到這裡，周震在心裡把紙條上的第四個目標，和第五個目標，全都改了一下。
第四個目標，改成他是“灰燼秩序”的“醫生”，要好好聽他的話；
第五個目標，則改成如果他遇到危險，一定要第一時間保護他。
除了這兩個目標之外，紙條上的其他內容原封不動。
緊接著，周震使用【超頻乾擾】，頓時，他眼前浮現出鋪天蓋地的數字、符號、圖形、定理……在冥冥之中，仿佛化作了一座橋梁，橫跨在他和“九尾狐”的意識之間，周震心念一動，頓時將修改過的紙條內容，傳輸到“九尾狐”的腦海之中。
“九尾狐”目光一陣茫然，差不多過了半秒鐘不到，她已經恢複正常，成功吸收了【超頻乾擾】穿過來的信息。
下一刻，她身上的狐耳、狐尾立刻煙消雲散，恢複成一名普通的人類女性，緊接著，她望向周震，露出非常恭敬的神情，問道：“醫生，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眼見“九尾狐”一點懷疑自己的意思都沒有，周震頓時心中一定，雖然說他現在冒充“灰燼”醫生，出去之後，一旦被“九尾狐”發現，對方肯定會找他算賬，但沒關係！
按照“九尾狐”現在這個記憶力，出去之後，肯定什麼都忘了，根本不會記得他冒充過“醫生”的事情！
到時候這裡具體發生了什麼，還不是隨便他自己一個人編？
想到這裡，周震簡短的說道：“先離開這個時空隧道。”
說著，他繼續拉著“九尾狐”，朝前走去。
“九尾狐”這次沒有抗拒，非常乖順的跟上了周震的腳步。
很快，兩人再次來到村長家。
由於剛剛周震跟薩米·德拉克斯勒的戰鬥，整個村子幾乎都被夷為平地，村長家院子的土牆，以及裡麵的那三間茅草屋，也全部都被交戰的餘波轟塌。
圍出菜畦的樹籬東倒西歪，裡麵那些用稻草覆蓋的冬菜都被厚厚的灰土覆蓋著。
用來浣洗衣物的池塘也渾濁不堪，被坍塌與翻騰的泥沙覆蓋了小半個池麵。
整個環境都是灰蒙蒙的，唯獨那株大柿子樹，仍舊靜靜的矗立在池畔。
不同的是，這株大柿子樹，原本隻有樹梢夠不到的地方，才掛著幾顆橙紅色的柿子，此刻卻仿佛老樹回春，巨大的樹冠上，掛著星星點點的果實。
隨意一掃，至少有好幾百顆！
此刻，已經有兩個人，先一步來到了這裡。
其中一人正是剛才前往鐵匠鋪向周震套話的“四維烏托邦”成員，“冕雕”。
“冕雕”站在柿子樹下，抬起頭，一眨不眨的凝視著樹上的果實。
在距離他有一段距離的空地上，站著一名衣裳襤褸的村民，是“黃昏審判”的觀察者。
觀察者神情謹慎，隻偶爾看一眼樹上，絕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觀察著“冕雕”的一舉一動，似乎對他非常戒備。
察覺到有人過來，“冕雕”與觀察者都轉過頭，朝周震和“九尾狐”看來。
周震同樣目光灼灼的望向“冕雕”以及觀察者。
在這樣的對視中，周震來到“冕雕”不遠處停下，然後轉頭看了眼觀察者，笑著問道：“‘阿瑞斯’，還沒有出來？”
觀察者皺了皺眉，看著純粹由“數字”構築而成的周震，沒有回話。
他確實是在等“阿瑞斯”，但是……
之前村子裡的規則忽然被打亂，明顯是有實驗體暴走。
當時他很堅定的認為，那一定是“灰燼秩序”的實驗體。
可現在，“灰燼秩序”的實驗體就在麵前，根本沒有出事。
“四維烏托邦”，也是一樣。
“十二賢者會”這次，又隻有一個人過來……
隻用排除法就能算出，當時那名暴走的實驗體，大概率就是“阿瑞斯”！
“‘阿瑞斯’，出不來了。”
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柿子樹下的“冕雕”，忽然開口說道。
周震看向“冕雕”，還沒有開口，觀察者已經迅速說道：“不一定！”
“隻是暴走而已。”
“‘阿瑞斯’現在放出‘數字森林’的時間，並沒有超過我們內部測試的極限。”
“他目前還是有可能，收回‘數字森林’的。”
“冕雕”搖了搖頭，重新抬頭看向上方滿是果實的樹冠，平靜的說道：“剛才‘十二賢者會’的第九賢者身死的時候，這顆樹上的人麵果，多了一顆。”
“在第九賢者死之前，我做過實驗。”
“隻要是村子裡的人死亡，不管是原住民，還是我們這些穿越過來的人，都會增加樹上的人麵果。”
“我已經算過，這個村子的人口，總共有四百二十五人。”
“這株大柿子樹上現在的果實，是四百一十八顆。”
“缺少的這七顆人麵果，就是我們這裡的四個人，還有官方的一位高階兼容者，一位特派研究員，以及村長家的小兒子，季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