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模糊了黑t恤男人的麵孔，他忽然開口說道：“可以。”
“能夠清除一頭【進展期】的感染者，你們的測試，算是通過了。”
“給你們兩個小時，恢複‘數字能量’，兩個小時後，立刻出發！”
聞言，周圍的那些人都暗鬆口氣，絕大部分立刻原地坐下，隻有兩名成員征詢其他人同意後，取出合金刀上前，飛快的從感染者身上切割下一個個器官，裝入特殊的金屬容器裡。
眾人一邊抓緊時間休息，一邊拿出乾糧跟飲用水補充能量。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留著披肩長發、穿了好幾件衣服，看起來像個流浪漢的男人，一邊擦拭著自己手中的槍械，一邊冷不丁的問道：“聶朗，伱這個‘數字雨’的消息，到底真的假的？”
“可彆我們這次忙活了半天，最後什麼都撈不到！”
黑t男人轉過頭來，望著他，冷冷說道：“如果擔心消息是假的，那你現在退出！”
“不過，機會，我隻給一次。”
說話的長發男人眉頭一皺，卻不想真的退出，他正在快速思索的時候，旁邊一名身材高大、背上背著一把巨大的合金斧子的年輕男人，甕聲甕氣的接口說道：“聶朗，我們這次這麼多人聚集過來，都是放棄了很多收集資源的機會。”
“但到現在為止，你沒有透露過任何跟那滴‘數字雨’有關的情況！”
“現在馬上就要出發，都這個時候了，總得給我們交個底，這樣等需要拚命的時候，大家才有動力！”
其他人聞言，都是點頭，所有目光，全部望向聶朗。
聶朗搖了搖頭，態度非常強硬的說道：“到了地方，你們自然會知道！”
眼見聶朗什麼都不肯說，眾人全部眉頭緊皺，但考慮到對方的實力，他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一時間，廢墟中安安靜靜，隻有進食跟切割感染者的些許動靜。
嘎……嘎……嘎……
晦暗的天色下，小鎮死寂如常，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鳥叫，嘶啞的撕裂了片刻的安靜，旋即倉皇遠去。
有風從湖麵吹來，水泥色的湖麵，泛起粘稠的漣漪。
長草搖晃出枯黃的波浪，四野聽不到絲毫人聲。
※※※
曠野。
越野車在顛簸中保持著高速前進，揚起一股塵沙，周震扶著方向盤，時刻關注著前方路況。
在他身旁的副駕駛上，陶南歌抓著那架高倍超清望遠鏡，不斷的調試、擺弄著，時不時將鏡頭對準高空。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路上，除了最開始那頭金雕般的飛行感染者，就再也沒有遇到過其他感染者或者普通人，導致她一直找不到可以偷拍的目標……
可能是累了，又或者是其他什麼緣故，陶南歌又玩了會望遠鏡，便直接抱著望遠鏡，躺在副駕駛上重新睡了過去。
刹那間，周震的大腦頓時一陣清醒，所有剛才遺忘的記憶，瞬間回到了他的腦海！
他臉色猛地一變，急忙一腳刹車，踩停了越野車！
周震迅速看向陶南歌，陶南歌躺在放平的椅背上，腦袋微微側向一方，雙目緊閉，長睫低垂，幾縷發絲俏皮的黏在她雪白的麵頰上，隨著她勻淨的呼吸微微顫抖，看起來一片恬靜，也非常正常。
然而，周震的臉色，卻極為難看！
手機解鎖……
照片……
望遠鏡……
這是楚晶妍的特征！！！
楚晶妍能夠通過陶南歌的身體，來到外界？！
不對！
確切來說，應該是陶南歌，被他感染了！
陶南歌是幽靈小組成員，“第四階梯”的數字兼容者！
而他手機“相冊”裡的其他女生，還全部都隻是普通人。
不出意外，照片裡的其他女生，也都被感染了！
現在怎麼辦？
馬上叫醒陶南歌？
還是報告給上麵？
不……
現在叫醒陶南歌，他不能確定醒來的是陶南歌，還是楚晶妍。
而如果把這裡的情況報告給上麵……陶南歌會跟他一樣，被列入危險名單！
此外，他自己的危險評級，也會再次提高！
到時候，等待他的可能就不是在高風險城市處理“數字病毒”事件了，而是放逐外太空計劃，或者核彈打擊了……
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
紀雪薰！
紀雪薰能夠對付楚晶妍！
正想著，陶南歌忽然睜開雙眼，柔韌的腰肢猛然發力，一個鞭腿，狠狠踢在了副駕駛的擋風玻璃上！
砰！
可以防禦絕大部分常規彈藥的擋風玻璃，頓時被踢出一個白點，以白點為中心，碎裂的痕跡仿佛一張巨大的蛛網般，朝著整個擋風玻璃蔓延，瞬間擋住了絕大部分的開車視野。
周震立刻回過神來，迅速望向陶南歌。
這個時候，陶南歌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迅速遊目四顧，望著周圍熟悉的高風險城市郊區，這才回過神來。
“對不起，剛才做噩夢了……”陶南歌調直椅背，坐了起來，淡淡解釋了一句，望了眼荒蕪的曠野，接著又問，“怎麼停車了？”
周震微微點頭，立刻明白，這次醒來的，是陶南歌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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