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雅的包紮手法並不專業,她先是用生理鹽水把傷口擦乾淨,塗上碘伏,然後抹上她從北歐藥店裡買的藥膏,最後再裹上繃帶。
包紮傷口,難免會有肌膚上的觸碰,茹雅的手不經意間會觸碰到男人的肌膚,這個時候,澈的身上就會不自覺的泛起細密的小疙瘩。
茹雅以為是弄疼了他的傷口,“疼?”
“不疼。”為了怕茹雅不相信,他再次保證,“真的不疼。”
這怎麼會疼呢,已經很久沒有人在乎他是不是受傷,他的傷口是不是會發炎疼腫。
他甚至從沒有像今天這般,期待他的身上再多一些傷口。
偌大的客廳裡,巨大的水晶吊燈散發著澄黃的暖光,柔和的光暈給專注處理傷口的女人臉上,覆上了一層朦朧的細紗。
她全神貫注的進行著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注意那雙緊緊追隨著她的灰藍色眸子。
女人鴉黑的睫毛濃密卷翹,在眼瞼落下了好看的陰影,仔細看,那睫毛的影子重的像兩把小扇子,輕輕的扣在臉頰。
小扇子是羽毛做成的,它雖然安然的躺在女人的臉頰,但是卻能騷動他那顆冰冷了很久的心。
茹雅專心的給男人處理傷口,男人專心致誌的望著她。
把澈的最後一個傷口包紮好,天色已經不似之前那般漆黑。
她打了個哈欠,“大功告成!”
她看著澈身上左一塊右一塊的白色繃帶,有些忍俊不禁。
澈看著茶幾上被他用光的生理鹽水還有碘伏藥膏,他抿唇,垂下了眼睛,“我會儘快還你這些藥的。”
茹雅撇了撇嘴,還是一如既往的彆扭和傲嬌,“你的傷口有幾處比較嚴重,需要三天換一次藥。”
澈猛然抬起頭,他沒理解錯吧,司元的意思是三天後,她還要幫他上藥?
心中,突然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欣喜,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期待三天後的到來。
“下次,我可以拿著藥箱去你家。”茹雅是在側麵回應他剛才的邀請。
澈升起的雀躍突然又被打回了原型,現在的他情緒複雜,又希望三天趕緊到來,又希望三天過的慢一點。
因為他不知道,司元這個富家千金,在看到他的處境時,會不會嫌棄他。
過了良久,澈回了一個字:“好。”
他從沙發上拿起了那件破爛不堪的黑色皮夾克,正打算套上時,看到了茹雅欲言又止的神色。
很顯然,他上次的決絕傷害到了她。
他頓了頓,又把皮夾克放回沙發,“你上次說送我的衣服,沒有丟掉吧?”
茹雅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怕人再次傲嬌起來,她連忙回應,“當然沒有丟,你等我。”
說完,就噔噔噔的跑上樓,沒一會兒,茹雅就拿著一個大大的紙袋子跑了下來。
她指了指,“一層有衛生間,你可以去那裡換一下。”
“好。”
男人拎著裝著好幾套衣服的紙袋,進了茹雅的客衛。
衛生間很大也很乾淨,裡麵沒有什麼多餘的用品。
他把衣服放在架子上,在洗手池洗了洗手,抬起頭時,從鏡子上看見了身上大大小小的繃帶。
他對著鏡子定定的看了自己足足兩分鐘,然後冷峻的臉上漸漸的浮出笑意。
澈從衛生間出來時,已經換上了茹雅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