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是這一分神,軟柄槍在纏鬥中敗下陣來,被長劍哢嚓一下劈成兩半。
杜禪音也狂吐鮮血,捂著胸口倒下,與白芸同時跌倒在了地上。
“姐姐,你怎麼了?”白芸哭著爬過去,握住杜禪音的手。溫度像冰一樣刺骨。
“我不值得你救。快走!”杜禪音眼見劍就要刺下來,猛地推開了白芸。
緊緊地閉上眼睛,等待一劍穿心。
哪知道隻聽到“啊”地一聲尖叫,原來柳樹精在最後一刻,撲在了杜禪音身上。
那柄劍從柳樹精背部穿透又刺入了杜禪音的腹部。
柳樹精背後傷口的鮮血汩汩地溢出,打濕了紫色的衣衫,越流越多。同時還有一股黑氣持續不斷地散出。
在血的映照下,那柄劍更加寒光四溢。
“柳兒,你為何這麼傻?”杜禪音含著淚問已經奄奄一息的徒弟。她捧起柳樹精稚嫩的小臉,眼見著臉色越來越灰敗暗淡。要知道,徒兒柳樹精平時最膽小,最怕疼了。
此時徒兒一定很疼很疼,很怕很怕吧。
“因為你是我師父。我唯一的家人。”
“你不要死。傻徒弟。我都是利用你的!”杜禪音說著,猶豫了一下,便口對口地給徒弟渡過去真氣。
“師父,不要救我。我走了。來世再見!”柳樹精忽然爆發出驚人的勇氣和力量,她撐起身,斷了杜禪音的渡氣。
她兩眼通紅,眼裡有淚,承受著劍刃割裂內臟的劇痛,眼見著腸子都要滾出來了。
轉手就去拔刺入自己胸口的那柄劍。誰知手剛觸碰到那柄劍,瞬間現出她的本體,一棵枯敗的小柳樹,即刻自燃,化為一團灰燼。
一股勁風吹過,灰燼向空中飛散,化為烏有。
仿佛這世間,剛剛那膽怯害羞的紫衣女子從未存在過。
夜微涼。杜禪音的心底微涼。
傻徒兒,還說來世再見。難道不知道,被這柄劍斬殺的妖就沒有來世麼?
不知何時,杜禪音已淚流滿麵。也許是人是妖,愛吧,恨吧,善吧,惡吧,無非長短不同罷了,都抵不過一死。
白芸剛剛被杜禪音甩出去有些距離,靠近舞台邊上。
杜禪音和徒弟柳樹精雖然都怕死,都知道難敵那個臭道士。為對方挺身而出的真摯情誼,讓白芸深深感動。
“姐姐。我來替你拔走這柄劍!”
“傻子,快走!”杜禪音也感覺自己的妖力正不斷地往外傾瀉。
雖然杜禪音這隻老妖,也不認識這到底是什麼劍。但肯定是把靈力霸道的上古劍。而柳樹精已經見證了,這柄劍的威力。
現在去拔劍,不是自尋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嗎?
真是隻傻得冒泡的小狐狸精!
“我要救你!”
白芸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往躺在台中央的杜禪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