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好聞的香味隨著木頭的燃燒散發出來。那是紫檀木的香味。
積雪、破廟、菩提樹,時間似乎已經全然靜止。一半破敗蕭瑟,一半雄偉莊嚴。就這樣集合在一起。又彆扭,卻似乎又和諧自然。破敗之處,白雪皚皚,菩提樹滿樹綠色,生發出無儘蓬勃生機,似乎在無聲地提示,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此情此景,恍惚間頗有當初釋迦牟尼佛突然間大徹大悟的玄機。
烤著火,才覺得身體暖和些。長平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也許每個人出現在世界上,也許都有自己獨特的使命。也許他也不例外。他莫名其妙地歎了口氣。隻有頭上的金箍兒,提醒著此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境。
如今那塑料花師父,巴掌仙,蚊子仙也被拍得不知所蹤。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
不知道那隻怪怪的小狐狸怎樣了?
狐狸精不都跟騷、媚、浪聯係在一起嗎?什麼時候跟“天選之人”這樣的大氣運聯係在一起了?天道是不是太惡趣味了。而我,為什麼被安排是個怪物?!
憑什麼?!
長平不滿地淬了一口痰,吐在地上。卻沒有意識到,他雖然不服氣,但竟然對狐狸精白芸全然沒有之前的孟浪邪淫之念。
大概是被長平等人心裡念叨得太多,白芸突然間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這個噴嚏很不巧,打在了躺在臥榻上紅衣女妖的臉上。吐沫星子噴了姬幻一臉。
姬幻本就因為斷掌恨極了白芸,哪怕身體虛弱,奄奄一息,也鉚足了勁,直接甩起左手狠狠地給了白芸一個大耳刮子。
白芸被無天抓回了他在安陽城裡的一個秘密藏身之處。此時屋子裡隻有白芸、姬幻和無天三人。見識了白芸的厲害,無天早早地封印了她的神力。白芸雖然極力反抗,但她全然不懂得如何自如地控製和運用自身的神力,所以根本不是無天這樣頂級強者的對手。
麵對沒有神力的白芸,姬幻自然是有恃無恐。
哪知道,白芸毫不遲疑地甩手還給她一耳光。打完之後,還閃身離開了床邊,完全不給姬幻還手打她的機會。
白芸手勁之大直接將姬幻打歪了身子。待她轉過臉來,白皙的半邊臉上清晰的五個指印,紅紅得腫起。嘴角流出一股鮮血,口中滿是甜腥味,還有令人恐懼的蟲子爬動的癢痛感。
顯然,白芸打得比姬幻還要用力。這倒讓無天有些意外。
無天飛身上前,將又氣又怒的姬幻抱在懷裡。眯起眼打量著這粉色紗裙的少女。
他對粉色一直沒有好感,庸俗而幼稚。唯有黑色和白色能入他的法眼。
但眼前這少女穿起來,卻如同夏日清晨剛剛綻放,帶著露珠的蓮花,美麗而聖潔。
“無天,給我打她!”姬幻靠在無天的懷裡,咬牙切齒地喊道,捂著臉,又羞又怒。
她感到自己唇邊的臉上有蟲子爬動的感覺。她驚恐地伸出右手想要去撓,卻惱怒地意識到這個手沒有手掌。隻好換左手去抓臉上的蟲子。卻怎麼也抓不到。
見無天平靜的表情和姿態,一點沒有出手的意思。她怨毒地瞪了白芸一眼。誤以為白芸以她嬌柔純真、又很強大的樣子迷住了無天。
要知道這上萬年來,無天一直在旁處默默地保護她,替她收拾爛攤子,給她送寶物。隻因為無天說她就是當初下界時遇見的愛人阿羞。
誰能知道她姬幻心裡的痛呢?她一直拒絕無天,不如說一直拒絕承認自己是阿羞。她可以是紅鸞仙子,可以是惡妖夜王。卻唯獨不能是人儘可夫的一個妓女
哪怕曾經是,也不可以。
而無天明明是她姬幻一再拒絕的男人。怎麼轉眼就愛上了彆的女人?
“阿羞,她不能死。”無天低下頭看了看懷裡的女人,輕嗅著她發間的清香,吻了吻她的發絲“至少是此時此刻。”
姬幻聽到這句話,隻覺無數蟲子似乎進入了胸口之中,正貪婪地啃噬著五臟六腑。一陣劇痛中,她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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