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專治不服!
夜深了,原隰和楚狂坐在石階上,看著月亮吹冷風。
“那個……原隰,這次多謝你。”楚狂說這話時,還有些彆扭。
“不用謝,本來也不是為了你。”原隰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隻是權衡利弊之下,覺得救你更有利。”
原隰說的自然是真心話,但是楚狂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原隰性子比較剛,脾氣差嘴還硬才那麼說。
隻能說,討厭一個人他做什麼都是錯的。但是覺得一個人好,便覺得他做什麼都是出於好心。尤其是原隰今日救他,甚至憑借一己之力打敗了那隻妖鳥,楚狂覺得原隰不僅講道義,而且不論是能力還是潛力都優於常人。
“誒,我服了。我甘拜下風。以後你就是我楚狂的朋友兼上級,我以後保證乖乖聽你的話。”楚狂也不矯情,想說什麼就說。
原隰好笑地看向他,“你怎麼想都是你的事。”
楚狂幫原隰查看傷勢,不過是一些皮外傷,內裡並未受到重創,才鬆了一口氣。“還好傷得不重,若是讓君上知道了,非得滅了我不可。”
原隰“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但是君上不會這麼想。”
“她又不是蠻不講理,你不該這麼說她。”原隰微微皺眉,有些不悅。
“……”
楚狂無奈,已經盲目到這個地步了嗎??“嗯……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嗯。”
“……”
楚狂看原隰興致缺缺,是在無趣得很。“不如我們找個話題聊天吧。”他提議道。
“什麼話題?”原隰這次倒是沒有拒絕。
“說說我們的過往吧,有沒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楚狂覺得這是拉進關係的好辦法,知根知底,加深了解。
“過往……”原隰一時間竟然不知說什麼,甚至從何說起。他的過往,實在是乏善可陳,乏味無趣得很。
“要不說說你吧。”原隰說,“現在看來,我的過往恍若隔世。仿佛我的一切都是從來到長明殿那一刻結束,又從那一刻開始。所以,我沒有過往,隻有現在。”
楚狂也了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還有以後。”
原隰笑而不語。
楚狂說“那我就說說我自己吧。其實在那一千多年的時間裡,我遇到過無數有趣的事。就比如說,我成了南海鮫人王的女婿,成了他的女兒驪珠公主冥婚的夫婿。”
“冥婚?”原隰想起當時楚狂說過的話,他說那個公主死了。
“對,是冥婚。我都沒有見過公主的樣子,最後卻成了她的駙馬。”
原隰倒是有些詫異,“我以為,隻有凡間才會冥婚。”
“八方六合之內,並無新鮮事。”楚狂輕笑道,“驪珠公主是鷺華的姐姐,卻是同父異母。她是鮫人王最寵愛的女兒,聽說還是當時龍綃宮第一美人。”
“就算如此,也沒聽鷺華叫你一聲姐夫。”原隰調侃道。
楚狂也笑笑,“你想多了,我聽說驪珠公主的母親害死了鷺華的生母,他沒有殺了公主報仇就算不錯了。”
原隰“……”
王室水太深……
“既然要冥婚,何不找個已死的男子婚配,偏要挑一個活的?”原隰問。
“不知道。這是鮫人王的意思,我也懶得問。”
“那你為何會答應?”
楚狂聞言,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似陷入了過往的回憶,“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下次再告訴你吧。”
原隰索然無味,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他說“你這鰥夫,實在無聊。”
“誒,我說原隰大人,你說話可不能這麼衝。你這麼剛,怎麼能討得君上的喜歡呢?”楚狂覺得既然真正成為了一個陣營,就得幫兄弟的忙。
“與你何乾?”
“你你你……你看你,你和君上也這麼說話嗎?”楚狂有些無奈,他明明是想示好的,怎奈人家不領情。
原隰帶著譏誚的笑看著他,這人之前還說他是癡心妄想,如今卻又要幫他討朝生歡心。
“你學過變臉術嗎?”原隰冷不丁問。
楚狂反應了一下,“我是誠心和你講和的。這樣吧,為了證明我的誠意,我把我知道的關於君上的一切都告訴你。前提是你對君上是真心的,否則我先弄死你。”
“你怎麼知道?”原隰問他。
“我在長明殿待了八百多年,自然知道。”楚狂以為他在問如何知道朝生的很多事。
“我是說,你怎麼知道我對她……”原隰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袖,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說不下去了,仿佛是藏在心底的秘密被揭穿一般,讓他感受到一種深深的卑微和無奈。
“哦,你說的是這個啊,”楚狂也會意,“老子活了這麼多年,什麼事沒見過。你看君上的眼神都不一樣,有傾慕,還有小心翼翼,也有憐惜。你彆看我平日裡不拘一格放浪形骸,但其實,我心細著呢。”
居然這麼容易就被他看出來了,看來還是自己藏得不夠好。原隰這樣想著。
“不過君上的確和彆的女子不同。她吧,性子極其獨特,喜怒無常。而且也沒什麼固定的喜好,通常是想到什麼就做。而且她對人對事的興趣都不會停留太久,新鮮勁一過,就覺得趣味索然。”楚狂道。
原隰自然知道,和她相處了那麼久,他也對她知曉了個大概。但楚狂說的還是有些片麵的,她表麵如此,但似乎這並不是她的全部。他想走進底心裡看一看,想要真正了解她。但他也知道沒有什麼能真正走進她的心裡。
“不過要引起君上的注意,也是有辦法的。比如你要有一技之長。想當年我……”
迎上原隰冷冷的眼神,楚狂突然就說不下去了,“怎……怎麼了……”楚狂覺得背後有點涼。
“你當年……想引起她的注意?”
“沒有沒有,不是不是,誤會誤會!”楚狂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急忙自證清白。
“兄弟你聽我說,那完全就是偶然。絕對偶然!我不喜歡君上,君上也看不上我。她隻是把我帶到長明殿做事而已。”楚狂一臉誠懇。
原隰還是陰森森地看著他,“那她為何把你帶到長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