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鬆最近的日子不是很好過。
國營食堂經理這個名頭,也就聽起來好聽。
實際上,每個月到手的錢,壓根就不夠看。
反過來看看那些出去單乾的呢?
向鬆可聽說了,之前從國營食堂辭職的那個大師傅,現在自己開了個館子,一天能掙一百來塊。
一個月掙的數,比自己一年掙的還多。
遠的不提,那就提近的。
向鬆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麵的沈綰,心裡五味雜陳。
他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跟沈綰見麵時的場景。
沈綰向她媽推銷山貨,他媽把沈綰叫到家裡來。
自己看沈綰的山貨不錯,提出讓她給國營食堂長期供貨。
當時沈綰聽到這個消息,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到救命恩人了一樣。
當時離現在,才過了幾個月啊。
向鬆自嘲的笑了一聲。
對現在的沈綰來說,國營食堂壓根就入不了她的眼了吧。
向鬆端起杯裡的白酒,一口悶了。
他放下杯子,衝沈綰說道:“行了沈綰,你的事我知道了。”
“你放心,畜牧站那邊我有認識的人,這事就交給我了。”
沈綰沒想到向鬆答應的這麼快,臉上露出笑容:“太好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了。”
沈綰說完,看向鬆的表情有些惆悵。
她猜測,向鬆這幅樣子,估計跟國營食堂有關係。
沈綰一臉認真:“向鬆,你幫了我這麼多忙。你要是有什麼事,也儘管跟我說。”
“如果你不想繼續待在國營食堂,想出來闖,我借錢給你做生意。”
向鬆驚訝的抬頭,看向沈綰。
沈綰:“國營食堂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大家心裡都門清,繼續待著也就是在耗時間罷了。”
向鬆的眼裡閃過一絲糾結。
他咬了咬牙道:“再等等吧。那咱倆可說好了,回頭我要是出來投奔你,你可不準反悔。”
沈綰抿嘴一笑:“不反悔,我說話算話。”
向鬆沒收沈綰的好處費。
他想要把這個人情留著,在關鍵時候用。
沈綰辦妥了鵪鶉銷售渠道的事,渾身輕鬆的出了國營食堂。
她知道,靠畜牧站的名頭賣鵪鶉飼料,不是長久之計。
總有一天,太平鎮的人會知道,那些飼料其實是她生產的。
但沒關係。
沈綰緩緩抬起頭,看著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透過來。
等他們發現的時候,自己肯定已經賺夠了錢,拿到鵬城戶口,搬到鵬城去了。
肯定。
太平鎮這個地方太小了,她應該去更大的地方發展。
通過向鬆的牽線搭橋,沈綰很快就跟畜牧站那邊聯係上了。
沈綰跟畜牧站商量了一下,對方幫她賣鵪鶉飼料,每袋子飼料,抽利潤的0.成。
沈綰在站長辦公室,聽到對方說,就抽這麼點成的時候,還有些意外。
畜牧站站長端起茶杯,吹開浮沫喝了一口。
這才慢悠悠的說道:“小沈同誌,我知道你是向鬆的朋友,但有些話我得說在前麵。”
“你把東西拉過來,要是有人買,我們就幫你賣。但要是沒人買...”
“說白了,我們就是個給你放貨的地兒。要是賣不出去,跟我們可沒關係哈。”
沈綰聽到畜牧站站長這話,微微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