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太太眼眶又紅了,不敢再直視寧傅禮的視線。
她顫顫巍巍道:“我當時,往她臉上丟了一筆錢。讓她把孩子打了,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再纏著你。”
寧老太太的眼淚又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寧老太太:“當時那世道,女人本來就艱難。她要是懷著孩子,肯定沒辦法再嫁。”
“那個女人肯定是去把孩子打了,重新嫁人了。”
寧傅禮聽到這裡,臉色已經鐵青了。
寧老太太哭訴:“傅禮,是媽對不起你!”
“當初要不是媽做了糊塗事,你怎麼會像現在一樣無兒無女,一把年紀了還孤家寡人一個。”
寧傅禮看著他媽哭成淚人,好像下一秒就要昏過去一樣。
他搖了搖頭,一臉失望:“媽,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寧老太太迷茫的抬起頭來。
寧傅禮:“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玉蘭。你該道歉的人也不是我,而是沈玉蘭。”
寧傅禮擲地有聲的丟下這些話。
沒有再多看寧老太太一眼,轉身就走。
寧老太太撲騰著從床上坐起來:“傅禮,你去哪!”
寧傅禮沒有回答,而是猛地將麵前的板凳踹開,發出一聲巨響。
站在門口偷聽的寧月。
手裡的湯碗,也“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以為,這件事,隻有她知道。
原來奶奶也知道!
所以奶奶當初,壓根就沒跟自己說實話,她也在騙自己。
寧月氣得表情都扭曲了。
她恨。
恨寧老太太既然選擇瞞下
了這件事,那為什麼不瞞一輩子。
奶奶現在把這事告訴小叔。
回頭小叔查到,沈綰就是她的親閨女。
那鋼廠的項目,就更沒可能落在她和劉泰的頭上了!
寧傅禮打開門的時候,寧月正呆呆的站在門口愣神。
寧傅禮就像是看不見寧月一樣,跟她擦肩而過。
鞋上被濺起油膩膩的雞湯,也毫不在意。
寧傅禮出了醫院,徑直上車。
司機回頭看了寧傅禮一眼,見他臉色不好。
小心翼翼的問道:“寧顧問,咱們接下來去哪?”
寧傅禮:“寧省紡織廠。”
司機以為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寧省紡織廠?”
寧傅禮“嗯”了一聲:“快一點。”
司機艱難的張口:“寧顧問,寧省紡織廠可是在隔壁省。”
“最近也沒聽說,上麵讓您過去啊。”
“而且這天色都這麼晚,如果不是特彆要緊的事,咱們不如休息一晚上,明天坐火車過去?”
司機一邊說著,一邊透過後視鏡,小心的打量寧傅禮。
然後就看到。
寧傅禮正透過後視鏡,冷冷的看著自己。
司機打了個冷顫,立馬發動轎車:“行,咱們這就出發。”
......
顧衛東剛到寧省紡織廠。
就看到紡織廠門口站著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男人。
那個男人看到顧衛東,臉上立馬揚起笑容,使勁的衝他揮了揮手。
然後一瘸一拐的朝他衝過來。
馬興旺張開雙手,一把將顧衛東抱住,使勁錘他的背:“
東哥,你可算是來看我了!”
顧衛東:“鬆開。”
馬興旺趁著顧衛東發火前,使勁的抱了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