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開口,秦道川卻徑直進了廂房。
說來也是尷尬,右院主廂房就此一間,本來就不大,若舒那誇張的千工拔步床就占了一半,另一頭的窗前還擺了一張大書桌,其餘所剩不多的地方擺了些小件,整個屋裡滿滿當當。
上次若舒沒進屋,倒沒覺得。
如今一跟進來,發現除了坐書桌後,就隻能坐在床上,要不然就是小幾上。
秦道川心中有事,站在窗前發呆。
蘭芷將茶放在書桌上就退了出去。
若舒望著書桌後麵的椅子,最終還是選擇站在拔步床前。
若舒問道“將軍深夜前來,想是有了良策。”
秦道川幽幽的說道“祖母之命,我不得不從。”
若舒心想,那你來乾嘛!
秦道川轉頭看了她一眼,又轉過頭去。
若舒見他糾結的樣子,便問道“有話不防直說,天色已晚,將軍久留,多有不便。”
秦道川見她說這話,轉過身,望向她,說道“你若是困了,便自行歇息,我隻在院中,待到天亮就離開。”
說完也不等若舒回話,走出房門,站到了院子裡。
若舒覺得簡直了,想也知道是老夫人逼過來的。
奈何頭越發的昏沉,也懶得管他,將蘭姨、蘭萱和蘭芷都叫了進來,侍候她歇息。
若舒讓蘭姨陪她歇在床上,蘭萱和蘭芷歇在床下的踏步上。
準備混過這夜再說。
誰知頭一靠枕就昏昏睡了過去。
秦道川站在院中,摸著曾經掛了秋千的樹乾,心想母親若在該有多好。
祖母言猶在耳,字字誅心。
秦道川轉身望著若舒的廂房,裡麵依稀有昏暗的燈光搖曳,想是還沒睡,自己若是進去與她開誠布公的談,明日再一起去祖母那裡請罪,或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想罷,走向前去,輕敲了房門。
裡麵其他三人哪裡睡得著,聽見敲門聲,都沒做聲,蘭姨猶豫良久,起身將門打開。
秦道川走進門來,環顧四周,沒見到若舒,拔步床上珠串輕搖,蘭芷跟蘭萱走了出來,裡麵點了燈,依稀可見有個人影睡在那裡。
便立即退了出來,並說道“請你們東家起身,我有要事相商。”
蘭姨說道“剛叫了,不知怎的,搖不醒,將軍不如明日”
話沒說完,秦道川卻隻道是若舒誆他,再者心中有事,鬼使神差的幾步上前,撩開珠串踏上了拔步床,卻見軟蘿紗裡,昏暗的燈光下,若舒睡得死沉。
蘭姨見了,一把扯住想要上前的蘭萱拖了出去,蘭芷關上門,靜靜的守在門外。
蘭萱小聲的說,“你們拉我做什麼?這人——”
蘭芷白了她一眼,說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蘭姨噓了一聲,兩人立馬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