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娘子!
自蘭姨死後,若舒就沒再說過一個字,隻呆呆的坐在那裡,看著眾人為蘭姨裝殮。
秦道川急在心裡,卻無從下手。
盧四爺尋了紅鬆木的棺材來,說是時間緊,隻能尋到這個。
眾人將蘭姨的棺材放在院中,搭了布棚,點了香燭,掛了白幡,蘭芷跪在棺材前,不停的燒著紙錢,嘴裡小聲地絮叨著“蘭姨,你說的我都記住了,你慢點走,彆摔著了”
蘭萱隻哭著跪在那裡,一句話也沒有。
夏蓮,夏茉,夏荷早已哭著倒伏在地。
這個自小陪著她們長大的人一去不複返了。
從此,再沒了她的管束,可大夥為何會如此的慌張呢?
院子裡的人都紛紛上前去給蘭姨上香燒紙。
西府右院通宵未眠。
第二日,夏荷來報,盧三爺來了。
若舒聽了,這才起身,任蘭芷和蘭萱將她扶上軟椅,去到馬房。
盧三爺一見若舒,跪在地下,說道“東家,盧三來接蘭萫回青州。”
若舒點了點頭。
盧三爺仍未起身,“求東家成全,盧三想娶蘭萫為妻。”說完,雙手扶地,伏身跪拜下去。
若舒仍是點了點頭。
盧三爺說了聲,“謝東家成全。”就起身了。
並要蘭芷找婆子將蘭姨的棺材抬出來。
蘭芷、蘭萱、夏蓮等人皆前來相送。
望著盧三爺扶著棺材的背影轉過街角,若舒一刻也沒停留,轉身進了偏門。
望著盧角宿說了句,“叫杜玖柒來見我。”
盧三爺剛上了大街,京城裡的掌櫃管事們早已經等在街邊路祭,路人皆駐足觀望,竊竊私語。
有人在人群中望了一會,轉身離去。
盧三爺在眾人的相送中,扶棺出了城,過了十裡長亭,盧三爺與眾人拜彆。
往前不過一裡地,有人等在路邊,路祭早已擺好。
盧三爺望了半天,不確定的說道“鄭長公子?”
鄭夫子拱手,說道“故人歸去,鄭磐特來相送。”
盧三爺忙還禮。
鄭夫子說道“蘭萫於我有大恩,大恩不言謝,隻一篇祭文,半杯薄酒,聊表敬意。”
說完半跪在路邊,念著祭文,念完後,將祭文放入火中,倒了三杯清酒,皆灑在地上。
盧三爺靜靜的看著他做這一切。
時光似乎回溯到了將近二十年前,蘭萫自從得知他求了剛嫁入鄭家的肖小姐,將她嫁與他,便不再與他說話,每每他傳遞盧夫人給小姐的東西,都是要他直接放在那裡,自己拿了便走。
肖小姐死後,蘭萫抱著東家回了青州。
蘭萫直接找上他,說自己今生不再嫁人。
盧三爺常常想,如果肖小姐當初沒死,蘭萫是不是已經嫁與了他。
自己與她是不是也會有兒女。
所幸,如今,他已娶她為妻。
鄭夫子路祭完,送了十裡方才回轉。
秦道川下了朝,便朝右院趕去。
賀詩卿卻等在了二門外,見了他,依舊淺笑著迎了上來,“川郎,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秦道川停下腳步,望著她。
賀詩卿又走近了幾步,“川郎,母親早前尋得了一個名醫,替我開了幾服藥,今日名醫替我探了脈,說”
又走近了些,靠著秦道川輕聲說道“說我的身子已全然恢複了,隻要,隻要好好的,必能早得貴子。”說完後臉上竟有了一絲紅霞。
秦道川聽了,卻臉色一變,“早得貴子?”口中喃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