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那日,佳饗會館從早到晚連唱了一天的大戲,每桌都贈送了一份八寶鴨。
秦道川這日待若舒睡著,準備回書房歇息。
轉角處賀詩卿依舊帶著暗香站在那裡。
秦道川停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卻沒停留,直接走向書房。
賀詩卿安靜的跟在後麵,隨著他一起進了書房。
秦道川轉身問她何事。
賀詩卿說自己前次是受了彆人的挑唆,一時頭腦發暈,才會做出那事來,想要秦道川再原諒她一回。
她已經想好了,去收養一個孩子,這樣旁人就不會再催她,她也可以有個寄托。
秦道川卻不同意,說道“我秦府血脈不容混肴。”
賀詩卿眼淚立馬下來了,說道“那我便收養族中的孩子。”
秦道川說道“東府的前車之鑒尤在,你想學你表姐麼?”
賀詩卿說道“川郎,我心蒼天可鑒,我絕無他意,隻求一個寄托,我不想再被母親催促,不想再被人取笑,你如今已然厭棄於我,為何不能給我一條生路?”
秦道川說道“你的生路還少嗎?賜婚!誥命!宮中的賞賜!你不覺得你要得有點多?”
賀詩卿靠了過去,從後麵摟住秦道川的腰,說道“川郎,你曾經也是對我極好的,你忘了嗎?”
秦道川沒有閃躲,任她摟著自己,說道“你當初不也說自己彆無所求,隻求能待在我身邊即可。”
賀詩卿說道“這些都不是我真心想要的,我想要的從來都沒變過。”
秦道川說道“從你衣衫不整的出現在桃林起,你的言行就從未一致過。”
說完,拉開了賀詩卿緊摟著的手,站的遠了些,說道“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知世事的少年,把彆人的算計當成自己的責任。步步為營,以退為進,迂回折返,這是我在北地已經用爛了的計策。而你卻一再的用在我身上。月都有圓缺,可見世事都難兩全,你貪心了。”
賀詩卿說道“川郎,我沒有……”
秦道川說道“想我自小就被算計著長大,所以盼望能有如我父母那般的夫妻情義。你為什麼不裝得久一點?”
賀詩卿說道“川郎……”
秦道川說道“你口口聲聲想要子嗣,我成全你,我會從族中為你尋一個父母雙亡的女兒,望你真如你今日所言,好好待她。”
說完,走到門前,打開房門,對暗香說道“送賀夫人回左院。”
然後回頭對賀詩卿說道“我明日便去求得祖母同意,去族中尋人。”
說完直接回了裡間。
賀詩卿一臉灰敗,如木偶般任由暗香扶著回了左院。
她想不明白為何眾人都說她做錯了。
母親說她嫁錯了,秦道川絕非她的良人。
貴妃娘娘說她錯了,不該想出那種方法來自輕自賤。
川郎也說她錯了,說她要的太多。
可是,她要得太多嗎?她真的錯了嗎?
她當初是真的隻想跟川郎做一對恩愛夫妻。
可是老夫人的冷遇,那個商戶女在她麵前的張狂,令她不得不為自己打算。
所以,她去求了貴妃娘娘,得了皇家的賜婚。
她不想聽到彆人在她身後的竊竊私語,所以她不讓那個商戶女有出頭的機會,出現在人前的隻能是她跟川郎。
同時出嫁的幾個姐妹先後都有兒女,隻有她毫無動靜,她能不急嗎?
她千方百計的求子,不也是為了能跟川郎長長久久的恩愛下去嗎?
可為什麼,她做得越多,川郎卻離她越遠?
賀詩卿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