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詩卿一見慌了神,立馬去找自己的母親拿主意,賀夫人坐了良久,說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去跟秦道川說,下藥的人是盧氏,因為她知道了是你在井水裡放的藥。可是你隻是想讓她晚點懷上,如今她接連產子,可見你當初所言非虛,而她這樣斷人子嗣,也太狠毒了。記住,點到即可。”
賀詩卿依言,等在前院,專程候著秦道川。
見了秦道川隻說有話要對他說,秦道川徑直從她身邊走過,賀詩卿緊緊跟了上去,秦東他們也不敢硬攔。
秦道川見她一直跟著,轉身停住,冷冷地望著她。
賀詩卿說道“川郎,我不介意在這裡說,但是涉及右院,你確定要在這裡聽嗎?”
秦道川眉頭緊鎖,猶豫良久,轉身回了書房。
賀詩卿一口氣將母親所教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秦道川一直背對著她站在窗前,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賀詩卿心中謹記母親的教誨,不可多言。說完之後就靜靜地站在秦道川身後,癡癡地望著他。
秦道川醒過神來,要賀詩卿先回去。
賀詩卿聽了,見他神色黯然,顯然是相信了,強忍著心中的歡喜,低頭施了一禮,出了房門。
賀詩卿已經走了很久,但她說的話依舊在秦道川耳邊環繞,秦道川下意識地走出書房想去右院找若舒問清楚,但他走到荷塘的橋上就站住了,平生從未有過的膽怯充斥著他的全身,他怕,怕若舒會乾脆的承認,自己有如何自處呢?
最終他還是決定要將心裡的話說出來,也向若舒求一個答案,她這麼做是為了他還是――隻是為了府裡的地位。
若舒見秦道川進來後居然沒像往常一樣的打招呼,而是默默地坐在小幾的一側。
若舒今日高興,福順銀樓的店麵已經選定,隻等換了契書,選定了掌櫃,就可以準備開張了。
就問他道“怎麼,有事找我?”
秦道川心裡天人交戰,問與不問之間打的不可開交。
最終決定不問,因為他怕若舒一口承認,到時尷尬的反而是自己了。
但是不說又覺得心裡的那口氣堵得慌,於是掙紮良久後說道“賀詩卿被人下了藥,如今永無子嗣了。”
若舒一聽,明白了大半,心裡冷笑,手裡的筆未停,輕鬆地說道“這種事最是說不準,你再多努力一些,說不定就會結出一兩個果子來。”
秦道川聽了,一下站了起來,說了句“你――。”
若舒筆下仍舊寫著,頭也沒抬。
秦道川見她這樣輕視,語氣不好了起來,“你就不能將筆停下。”然後無奈地轉身,“她這樣,和離之事如何能成。”
若舒淡然地接道“本來也不能成。”
秦道川轉身看她,說道“你不信我?”
若舒搖搖頭,說道“與你無乾。”
秦道川一時無語,複又回坐在軟榻上,發起呆來。
半晌才喃喃地說道“我不想獨守在這困局之中,”轉頭盯著若舒,“舒兒,你願意陪我一起嗎?”
若舒終於停了筆,回望著他,說道“你不是早將我拖入其中了嗎?”
秦道川思緒萬千地望著她,若舒眼神寧靜地與他對視著,夫妻兩個心思各異。
最終,秦道川低下頭去,懶懶地說道“我注定成不了一個好丈夫,我給不了想要給你的,也擺脫不了她,卻隻能強求你委屈自己,我已經接了軍令,助圖瓦爾重回草原王庭。我再留在府裡,不知還要生出多少事端,無論他們想做什麼,總要等我回來做主才能成事,到時候你已經出了月子,身體也恢複了,行事也方便些。我留了人在府裡,隻要你不出府,他們也奈何不了你。”
若舒看著手裡的筆又開始抖,便將筆丟入了水洗中。
待到秦道川又去了書房,若舒對蘭芷說道“去蘭萱那裡打聽一下,又有人打了什麼算盤?”
蘭芷去了一頓飯的工夫,將打聽到的消息回稟了若舒。
若舒洗著手裡的筆,說道“要角宿去尋杜玖柒,我要叫他,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