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隨從們,都打心底為自己的主子加著油,不相乾的則在一旁看著熱鬨,都是半大小子,哪知道厲害。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秦道川剛好進來,見了,伸腳就踢了一個小板凳過去,忠湛聽見響動,心知再不躲閃,被凳子撞到的就是他的腿,隻得偏了偏,變成了一個掃堂腿。
因為姿勢的變換,他的身形下墜,劍也有些脫力,忠瀾卻在關鍵時刻,收了勢,劍尖從忠湛的臉上輕輕劃過,不留一絲痕跡。
秦道川臉色鐵青,望著垂手低頭站在自己麵前的三個兒子,良久才說了句,“留下這兩個孽子,其餘人都出去。”
然後又是一片沉默,秦道川頭疼之餘,仔細觀察著眼前的忠湛和忠瀾,相比於忠湛相伏不停的胸膛,忠瀾則淡然多了。
兩個人什麼時候起了意氣之爭?以前在府內時並沒有,若有也該在書院,想到這,說了句,“秦家拳法,第一式,起!”
待兩個兒子擺好姿勢之後,又說了句,“我沒回來,千萬彆動,不然就接著站下去。”說完,出去直接找了忠淇,走到一旁,問道“我曉得你素來與長兄交好,但今日我問你之事,不許你有半點偏坦,如實說來,否則我定不饒你。”
忠淇長這麼大,今日第一次見兩位兄長如此的比試,也是第一次見到父親如此的嚴肅。
吞了下口水,怯怯地說道“孩兒曉得,父親請問。”
秦道川問道“你長兄與三兄為何會如此?”
忠淇想了一下,說道“他們以前從未如此,今日是第一次,長兄今早對三兄說枯練沒有長進,對練才見功夫,我學得少,不是他的對手,無趣得很,趁著今日三兄在,不如他倆切磋一番,也好知道自己的短處。”說完,見秦道川依舊看著他,又接了一句,“三兄想了想,答應了,然後就是父親看到的樣子。”
秦道川接著問道“他們在書院時關係如何?”
忠淇說道“三兄很少跟我們在一處,他喜歡清靜。”
秦道川問道“平時你長兄就沒有說些什麼?”
忠淇想了想,搖搖頭。
秦道川又問道“還有旁的嗎?”
忠淇又偏頭想了想,說道“有幾位同窗老是笑話長兄學業不如自己的弟弟精進,可是三兄科科拔尖,大家勝不過他也是尋常。”
秦道川似乎摸到了一些脈絡,看著眼前有些驚恐的眼神,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今日問你的話不要告訴旁人,包括你長兄,回去吧。”
忠淇像出籠的兔子,拔腿就跑,轉眼就不見人影。
秦道川負手而立,望著練功房的方向,似乎想透過木板看清裡麵的情形。
看來隻是兄弟之間的意氣之急,一個太過出色的弟弟帶來的危機感,秦道川儘量讓自己站在兄弟倆的立場去思考,最後發現除了強求他們兄友弟恭之外,沒有彆的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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