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正在拔草根裹腹,就聽到有人的動靜,嚇得她趴在草叢裡,一動也不敢動,最後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用是居然是吐蕃語,說得那般的難聽,不用說正是忠淇,一氣情急,哪裡管那許多,撲上去先將心中的驚嚇和苦楚哭出來再說。
忠淇見她滿身滿頭滿臉的泥水,撲在自己懷裡哭得不能自抑,自己說的話,她也沒聽,也理解她為何會如此,就放任著她,如木偶般僵在那裡,希望這一刻快些過去,免得那些侍衛聽到動靜過來,看到不好。
長公主終於發泄完了,抽泣著,問了句:“有吃的嗎?餓死了。”
忠淇將身子往後退了退,感覺長公主身體的重量依舊在他在身上,便又坐直了身體,說道:“你讓開些,我拿出來。”
長公主卻說道:“我鬆了勁,現在已經沒有絲毫力氣了,你先尋了東西給我吃。”
忠湛歎了口氣,避開長公主,拖出了自己的包袱,打開之後,裡麵有兩塊餅子。長公主一見,眼都亮了,拿過去就啃了起來,軍糧的餅子,乾硬非常,長公主剛覺得自己被噎住了,忠淇的水就遞了過來。
就著冷水,吃完一個餅子之後,長公主才覺得有了些活氣,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不再依靠在忠淇身上,忠淇坦承地問道:“還要餅子嗎?”長公主搖搖頭。忠淇心說不要,那我就收起來好了,邊收邊問道:“長公主能走嗎?要不要我尋根棍子來?”長公主卻問道:“大家都好嗎?”
忠淇沉默了一會,決定實話實說,“女衛隻剩兩個,不過受了驚嚇,已經隨著父親他們回莫城了。我的人都受了傷,長兄的人死了兩個,他自己斷了條腿。”
長公主坐在泥地裡,抬眼望著忠淇,半天才問道:“世子斷了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忠淇點了點頭,說道:“我來時,傷勢還不明。”
長公主又問道:“將軍有說會如何罰你嗎?”
忠淇依舊坦承地說道:“還不知,不過無論父親如何罰我,我都甘願承受。”
長公主低頭說道:“是我害了你們。”
忠淇知她是內疚,寬慰道:“你也是一遍好心,父親不會怪你的。”
長公主說道:“是啊,我是如此可憐,將軍又怎麼會再怪我呢?”
忠淇一時沒反應過來,說道:“長公主金枝玉葉,哪裡會可憐,你隻是受了驚嚇,過幾日便好了。”
長公主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這次出來,再不可能回宮了。”
忠淇這才想起父親的話,望著長公主,猜測道:“莫非長公主自己也知道?”
卻不知長公主一直在觀察著他的臉色,見他如此,心裡明白了幾分,說道:“看來你早已經知道了。”語氣突然狠厲。
忠淇一愣,辯解道:“我,我,我,”蒼白至極。
長公主冷笑了一聲,又苦笑了一聲,“可笑我還以為除了將軍無人知曉。”
忠淇隻得用沉默應付。
長公主接著問道:“可憐我嗎?”
忠淇抿了抿嘴,說道:“又能如何呢?”
長公主卻望著他,說道:“若你能幫我呢?”
忠淇一驚,說道:“我?我有什麼辦法?”
長公主依舊問道:“若我說你有辦法呢?”
忠淇說道:“我連皇上的麵都見不到,如何能改變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