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心善,可惜身子差些。”秦道川依舊感歎道。
“祖父,盛琰求見。”外麵傳來略顯稚嫩的聲音。
“進來吧。”秦道川說完,走出臥房。隻見盛琰手捧著功課,“請祖父查閱。”恭敬地放在書桌上。
秦道川仔細地看著,時不時問上一句,待盛琰回答之後,又耐心地解答著。候在一旁的秦西,靜靜看著祖孫倆一問一答,見盛琰對答如流,頗為得體,心中感歎道:看來國公府還有救。
盛琰喜歡彈箏,秦道川自己隻學過皮毛,便請了師傅教他,如今已能彈些簡單的曲子,待秦道川問過功課,提出要為祖父彈上一曲,解解乏。
曲調悠揚,頗有意趣,聲音傳到屋外,路過的慧容聽到,不由得停住了腳步,靜靜聽著,嘴角含笑,萬幸,兒子尚算出色。
府中就這樣又恢複了平靜,仿佛那日正堂之事從未發生過一樣,除了將自己困在書房的忠湛,這些天逐個問過秦百三人,他們每次回軍屯都看到了什麼,可惜因他有傷在身,又因秦百和秦戰都將家安在了京城,每次回軍屯都來去匆匆,秦剛則因為家中無人,這些年根本未回北地,哪裡能告訴他什麼。
忠湛想起盛琰的相勸,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真要回軍屯,讓大家看到我這副慘淡的模樣,懷疑我的能力麼?”
秦百他們除了默默歎氣,也不知該如何相勸,世子這些年的不易,他們皆看在眼裡。受了這樣的傷,怎麼不委屈,可是,就連世子夫人也冷淡相待,全無溫情可言。
當日正堂之內,夫人和世子的聲調頗高,他們守在近處的侍衛都聽了個清楚明白,又不能替世子辯駁,世子自歸來後,臉色更加灰敗。
下定決心之後,秦百說道:“世子,不如我與秦戰先回軍屯,看個清楚明白,再回來報與世子。”
忠湛深思了一會,點了點頭。
忠源到了北地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去給忠淇一個驚喜,隻知忠淇見了,問道:“這位仁兄,可是來自青州?”
忠源有意改了口音,“少將軍,何出此言?”
忠淇不好意思地說道:“看來是我錯了,我看你姓盧名青,故而有此一問。”
“非也。”忠源摸了摸自己粘得滿滿的胡須。
“那敢問盧兄尋我有何事?”忠淇接著問道。
“有人要我帶些東西給你。”說完,招了招手,盧乾他們四人抬了兩個箱子進來。
這些年,時不時有東西送來,忠淇早已習慣,隻拱手謝道:“有勞了,不知盧兄從何而來?”
“南邊。”忠源終於說了句實話。
忠淇明了,笑著問道:“盧兄既遠道而來,不如留下飲上一杯,再走不遲。”
“如此甚好。”忠源毫不客氣地說道。
忠淇叫人送來了酒菜,與忠源相對而坐,問著昆城的事,忠源也老老實實回答,忠淇突然問道:“不知盧兄是如何與我三兄相識的?”
忠源突然哈哈大笑,用自己本來的聲音說道:“四兄,真讓人傷心,不過數年,就將我忘得乾乾淨淨。”
“你是忠源?”忠淇意外地問道。
忠源扯下自己的胡子,好讓他看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