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擾亂了心境的嫻珂再也無心遊蕩,徑直去了青州,若舒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神情,打趣道:“怎麼,誰惹著你了?”
嫻珂回道:“母親,你說父親到底如何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若舒說道:“沒有音訊是好事啊!”
嫻珂說道:“怎麼會是好事,父親若是好了,一定不舍得我們擔憂,早就回府了。”
若舒說道:“也許他也跟你一樣,樂不思蜀呢?”
嫻珂說道:“父親才不會,他又不是母親,怎會任性而為。”
若舒倒也不介意,嘗了一口廚房新做的蓮子羹,“這個味道不錯,看你心火這麼旺,吃了正好泄泄火。”
嫻珂邊吃邊說道:“母親,你在外行走,可有不識相的上來搭話?”
若舒有些意外,論理說,嫻珂的陣仗如此異於常人,但凡有些眼色的都會猜到她出身顯貴,又是一口京腔,誰會自討沒趣。
於是說道:“我都是坐車,行事又沒你高調,倒是沒有遇到過。”寧王那次例外,對方是有備而來,隻要自己外出,恐怕都躲不過,可卻給她帶來了後遺症,再沒有外出的心境。
如今的局勢,嫻珂不會有險,在得知府裡有侍衛跟隨,忠源和忠漓又都關照著,便撤了暗衛,畢竟銀樓的正事要緊。
見嫻珂似乎仍在糾結,問道:“說來聽聽,我給你出出主意。”
嫻珂便將前次落荒而逃的事和盤托出,“我最煩就是,又不能真的動手,萬一傷了那些膿包,又是一樁麻煩。”
若舒說道:“那就讓女衛練一些招數,讓那些登徒子知難而退。”
嫻珂癱倒在軟椅上,“母親,你不懂,點到為止,好難的,更何況,他們是男子,隻要沾身我們便算吃了虧。”
若舒一想確實如此,“我一直覺得奇怪,你的女衛為何要用刀,不用鞭?”
嫻珂解釋道:“我要女衛本來是打算隨父親上戰場的,平時操練的也是戰場上的陣法,又不是用來對付小混混的。戰場上,鞭子再厲害也不及刀劍,特彆是對付像韃子那樣的。”說道她最向往之事,興奮得從椅子上起了身,揮手之間,仿佛眼前便是北地的烽火。
若舒說道:“可是眼前最緊要的卻是你這些非死即傷的招數都不能用。”
嫻珂認同道:“就是,所以煩死了。”
若舒想了想,說道:“我為你尋一個能為你指點迷津的人來。”說完,交代了婢女兩句。
不多時,角宿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一個少年,滿臉的稚嫩,若舒一下就想到了當年的杜若遠。
見過禮之後,角宿說道:“東家,聽說八小姐喜歡用鞭,柳宿就善用鞭,故而特意帶了他來。”
若舒又打量了一番,越發覺得柳宿連氣質都與杜若遠當年有些相似。隻是麵容更加俊秀,尤其雙眼睫毛很長,雖然一直低頭不語,麵無表情,眨眼間,竟生生多了些嫵媚之態。
再一想,自己也是糊塗了,被暗衛訓出來的,氣質相似又有什麼奇怪。
於是對角宿說道:“嫻珂的女衛現在用刀,遇到那不醒事的當街挑釁,又不敢傷人。她自己以前練過鞭,我尋思著若是都像她一樣用鞭,一鞭子甩過去,不過皮肉傷,嚇唬走也就罷了,正好她的女衛都在這裡,你們若是有空,指點指點。”
角宿回道:“八小姐的女衛我等見過,英姿颯爽,甚是引人注目,既如此,就由柳宿接了這差事。”
說完看了一眼身後的柳宿,後者似乎興致不高,停滯了一會,才上前拱手道:“是,屬下遵命。”
角宿告退離去之後,若舒看著依舊站在那裡,連姿勢都沒變的柳宿,心裡明白,年紀輕輕就能位列二十八星宿,自然有他的本事,多半還有些傲氣,不願做這種趨炎附勢之事,便想安慰兩句,免得大家尷尬。
誰知嫻珂先開了口,“你也是用鞭的?”
後者居然沒有回應,若舒隻得說道:“他叫柳宿,是來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