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說道:“一碼歸一碼,以後莫再這樣了。”
秦道川沒有靠近,卻滿意地說道:“夫人這次歸來,似不一樣了。為夫先入宮,回來再好好說說。”
若舒跟在他身後,在前院,秦道川出府,若舒入二門,秦道川上了馬,轉頭一看,若舒仍在二門處,靜靜看著他,有那麼一瞬,秦道川想下了馬,直奔她而去。
入了宮,依舊是大監在禦書房前等候,秦道川無意地轉頭,發現遠處貴妃格桑曲珍靜靜站在那裡,雖看不清麵容,卻能感覺到,她看的,定是自己。心中愧疚又生,但大監一聲催促,讓他不能多想,隻得徑直入了禦書房。
禦書房裡十分昏暗,白日裡窗簾居然是合上的,屋內油燈也不多,皇上坐在高位上,因油燈在後,臉上的表情都看不清。屋內明明燃了炭火,但秦道川卻感覺到一份涼意。這份涼意來自皇上,幾十年的交情,兩個人都變了。
秦道川恭敬地下跪行禮之後,皇上的聲音傳來,有些淡然,“秦愛卿,快快請起。”
秦道川起身後,便默默立在當場,等著皇上接下來的問話。
誰知等了半天,屋內依舊死寂。
秦道川明白,自己口中的藥味,大監應該早就聞到,方才請安,皇上應該也聞到了。
便不心急,依舊努力挺直腰杆,立在那裡。
皇上終於開了口,“大監,為秦愛卿賜座。”
秦道川趕緊開口說道:“臣愧不敢當。”
皇上慢悠悠地說道:“你舊傷未愈,身體要緊。”
秦道川沒再推辭,“臣謝過皇上。”
待秦道川落座,皇上又說道:“大監,上茶。”
秦道川心中一緊,也隻一瞬,就覺得自己太過小心,還沒到那一步。
也許是心境使然,又或許是茶有些燙口,秦道川被茶碗中的熱氣一熏,便沒忍住,咳嗽了起來。
好不容易止住,趕緊謝罪,“臣失禮了。”
皇上語氣好似和緩了些,“看來受了磨難的不止朕一人。”
秦道川端著茶碗,回道:“臣有愧。”
皇上搖了搖頭,“是朕自己教子無方,你們分不出輕重,自然不敢妄為。如今,朕總算能體會愛卿當時無奈的心境了。”
秦道川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說的恐怕是忠瀾之事。
趕緊回道:“臣之事莫再提了,皇上也放寬心胸。臣是身子骨不由人,皇上春秋鼎盛,來日方長。”
皇上說道:“有些事,藏在朕心底,不吐不快,然抬頭四望,卻無一人可說,還是大監提醒,朕才想起,你已歸府,故而要你進宮,陪朕說說話。”
秦道川接道:“臣有愧,這些年隻圖能苟活幾年,實在無顏麵見皇上。”
皇上卻自顧自說道:“你說廢太子今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