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笑著說道:“明年吧,若他今年再無動靜,明年你身子爽利了,就如此辦。”
若舒將自己擺好,輕靠著秦道川,“今日趙辰良還說,明日定要穩住嫻雅,莫要讓她上船。”
若舒似睡非睡,“真沒想到,她會變化如此之大,上次龍舟時,她可是話都不敢高聲。”
秦道川回道:“可見她日子過得順遂,選對了夫婿。”
若舒卻沒了聲音,秦道川低頭看著她,“你也覺得你選對了夫婿,你呢?又是如何想的。”
若舒當晚夢見了杜若遠,依舊是那日的龍舟賽,他站在一旁的小舟上,直愣愣看著自己,眼中毫無喜色,卻充滿著委屈,若舒想邁步,卻覺得腳似被拌住,又似有千斤重,移動不了分毫。想開口解釋,張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最後用勁全力,說了句,“對不起。”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身旁已經無人,天也微微亮。
再也無法入睡,隻得望著帳頂發呆。他是該怨,自己早就應該發現,他對自己的不同,卻恍若未聞。可如今她每每想起過往,之所以與他相處融洽,對他的關愛坦然受之,是因為自己將他視為家人,希望能有這樣一個兄弟,成了自己最強有力的倚仗。
可萬萬沒想到,自己早已嫁為人婦,生兒育女,再不是那個由他護著四處行走的少東家,他卻依舊不聲不想,將這一切當成秘密,從未訴諸於口。
嫻雅一臉不甘願地走進來後,便聽到若舒說道:“還想不想去看龍舟?”
嫻雅眼神一亮,“母親也去麼?”
若舒說道:“想出去走走,就算不上船,在岸邊走走也好。”
嫻雅樂得不行,“那母親稍待,我去換身衣衫。”
等她們兩人來到岸邊,船早已遠離岸邊,在江心遊走。
與嫻雅的失望不同,若舒看著江麵,若有所思。
江麵的波濤起伏不大,正適合行船,若舒對遠處的喧囂充耳不聞,她希望杜若遠仍未走遠,能聽到她的心聲:如今再論得失,已無意義,若你仍舊意難平,待來生,若還有緣,由我來還。
船頂小屋內的柳宿最先發現岸上的馬車,接著看到岸邊的東家,搖了幾下由上而下串著的鈴鐺,船便慢慢朝著岸邊而去。
嫻珂覺得不對,派人到下麵去問,才知道要去岸邊接人。嫻珂朝著岸邊張望,也是先看到馬車,再看到不遠處的兩個婦人,笑道:“是母親和長姐。”
船上的忠湛和慧容聽聞,轉過頭去,便看到並排而立地兩人,皆身著輕便的鬥篷,遮住了身形,一粉一蘭,甚是養眼。
見船朝著自己而來,嫻雅笑道:“母親,看,船來接我們了。”
若舒回過神來,有些詫異,自己並未告知,也沒打算上船,原隻想在岸邊待待而已。
上了船,嫻珂笑道:“母親,已經賽過一輪了。”
若舒說道:“那是初賽,不看也罷。”
嫻雅則圍著四周轉了一圈,“雖沒有前次的遊船精致,卻夠敞亮。”
慧容連忙拉她坐下,“消停些吧,累人擔心。”
嫻雅淨了手,卻發現桌麵上隻有些粽子和點心,不由得問道:“嫻珂,你拿手的東西的呢?”
嫻珂說道:“急什麼,午飯還早呢。”
嫻雅說道:“待會中午萬一日頭毒辣,熱都熱死了,哪裡還有胃口吃,不如現在吃,輕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