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聽了,轉身說道:“彆想著逃走,你若敢逃,我就敢讓你盲婚啞嫁。”說完,帶著嫻珂自去回房歇息。
忠源望著空空的門洞,呆坐了良久,才喃喃自語道:“母親,你不過是想我不要再問太子之事罷了。”
第二日,忠源麵色如常地陪著若舒圍著莊子轉了一圈,就像下屬向上屬做年終彙報一樣,說著他在北郡這一年多的經曆,若舒也像對青州掌櫃一般地,耐心地聽著他的解說,時不時還會問上幾句。
午飯後,忠源依舊說著自己的宏圖大計,若舒聽完,說道:“北郡突然冒出來這麼多的種糧大戶,本就引人懷疑。現在你又準備種棉織布,且不說棉花在這裡種不種得好,就是你大舉遷人的動靜,也難以掩人耳目。”
忠源說道:“母親,青州盧氏早已化整為零,可誰又膽敢輕視,就連坊間,都有傳聞,如今世家都敗了,唯有盧氏,仍有金山在。”
若舒接道:“世人不敢輕視,是因為國公府。”
忠源啞了一下,不死心地說道:“就算沒有國公府,母親也不會比現在稍遜一籌。”
若舒說道:“你不用抬我,你想要銀子,得再想仔細些。”
忠源說道:“我打算循序漸進,將莊子建在田地中央,外圍讓守著,裡麵有多少人,旁人又沒有翅膀,哪裡能得知。”
若舒轉身望著他,說道:“我給你出個主意,北郡的地頭蛇中,你選一家,娶了他最得意的女兒,我便助你銀子。”
忠源回望著母親,猜測著她真正的心思,最後說道:“母親可有合適的人選?”
若舒搖頭,“我現在精力不濟,北郡又群龍混雜,粗粗打聽之後,發覺並無人人稱頌的未嫁之女,決定還是讓你自己做主,畢竟日後要共處一室的是你。”
忠源的臉紅了紅,言語卻十分正常,“母親,你話可當真?”
若舒說道:“自然。”
忠源端著茶碗,沉思半晌。
若舒靠在軟榻上,以手支額,看著他的側顏。即將弱冠之年,於男子而言,正是最好的時候,少了些少年的稚氣,尚無家室拖累後的暮氣,最多的就是進取的銳氣。因為出身國公府,又在宮中陪著太子長大,言語行走之間貴氣自顯。
若舒自認為,無論哪家的女兒,嫁給忠源,隻要能攏住他的心,必然會幸福。
“好,我去打聽。”忠源的話打斷了若舒的思緒。
“選個自己喜歡的,彆太在意長嫡。”若舒說道。
忠源轉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母親放心,孩兒不會在這上麵委屈自己。”
若舒回道:“也彆受我與你父親的影響,世間的夫妻也不全是我們這樣的。”
忠源接道:“母親,我在北地時,見到忠淇在藍月麵前的模樣,當時便覺得他是隨了父親。”
若舒說道:“你提到這,我倒是想起一事,你說你知道忠瀾娶白大小姐的緣故?”
忠源後悔得想打自己一頓,沒事多什麼嘴。但還是老實地說道:“我也是在昆城時,聽到的一些傳言。”
若舒見他又開始撇清自己,催促道:“快說。”
忠源清了清嗓,說道:“昆城那邊隨了南詔國的風俗,男女並無大妨,也不興父母包辦。但凡有中意的人,便對著他唱上一曲,對方若是有意,便會回上一曲。你一曲我一曲,慢慢唱到一處,人也就到了一處。”希望自己說得如此直白,母親能明白過來,再不要問。
哪知若舒聽了,接著問道:“照你的意思,他們兩個是對歌對上的?我倒不知道,忠瀾還有這樣的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