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漓沒躲,但亦坦然,叫秦義奉了茶,就靜靜坐在書桌後,眼望著窗外,等著趙雪飛再一次的質問。
“我來是想說,公子大可不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我到底如何,自有公論。”趙雪飛說道。
忠漓聽了,無奈地搖了搖頭,依舊看著窗外,“我每日坐在這窗前,天晴時,會有陽光射入;天雨時,會有雨滴飄入。但我皆坦然待之,也不喜他們去關窗。”
趙雪飛沉默了一會,“不是你,想必也是與你有關之人。”
忠漓歎了口氣,依舊保持著姿勢,“你太不了解我義兄,他比我更甚。猶豫不喜歡麻煩的事,雖然喜歡吃大閘蟹,但若要他親手去剝,他寧可不吃。”
趙雪飛將剛剛端起的茶碗重重放下,“事出必有因,這事我沒做,自然有人做。”
忠漓解下身上的鬥篷,對秦義說道:“去幫我換件薄的。”
秦義接過,打開門,走了出去,秦管進來,關上了房門,接替秦義站在了原地。
如煙瞪了他一眼,他卻再不是前次被訓那般的怯懦,眼都未抬。
趙雪飛站起身,冷冷說道:“我奉勸一句,一切到此為止,若再胡為,彆怪我不客氣。”
忠漓隻閉上了眼。
趙雪飛說完之後,對如煙說道:“我們走。”
待他們走後,秦管忍不住說道:“公子,這事定是她自己府裡的幺蛾子,為何不戳穿她?”
忠漓歎了口氣,“息事寧人,曉得麼?”
秦管也跟著歎了口氣,“希望六公子不會再以此上門索要銀子。”
忠漓說道:“你怎麼跟盧卓一個模子,老氣橫秋的。”
秦管說道:“我可比他話多。”
忠漓又不耐煩地說道:“拿個鬥篷怎麼這麼久,不曉得我正等著麼?”
秦管看著眼前一向溫和的公子,總覺得今日他脾氣暴躁了些。
兩股流言在北郡盛行著,絲毫沒有此消彼長的架式。柳宿叼著一根野草,坐在溪邊發著呆,看來前次是玩脫了,不該獅子大開口,傷了崇王府的元氣。
真沒想到一介屬王,竟然如此窮酸和刻薄,本以為是他府裡哪個小妾所為,可是查來查去,似乎並非如此。
若是崇王所為,他打的什麼主意,弄壞了自己長女的名聲對他有何好處?
一旁有人說道:“老大,莫不是這老小子想讓女兒終身不嫁,給他當一輩子長工?”
又有人說道:“就算不是終身,怕也是想她多在府裡待上幾年,待有人接手了,再放她。”
柳宿輕輕吐掉嘴裡的野草,“閒事我們不管,隻要不牽扯到公子就行。”
此地河裡有魚兒躍出水麵,一人說道:“這山是公子的,這溪應該不是吧?我們捉條魚烤來吃?”
柳宿掃了他一眼,“莫多事,我們這幾個露了聲音露了臉的隻能待在山裡,你們都未露白,光明正大到會館裡好好吃上一頓,帶些給我們就行了。”
那人說道:“也行,我們去看看兩位公子的成就,日後也好報給東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