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朕再聰慧,也解不了這個危局啊。”皇上憂心匆匆地說道。
祝丞相一聽,覺得有種掉入陷阱的危機感,掃了眼高台之上的皇上,對方目光卻並未在自己身上,而是停留在了遠處。但祝丞相仍舊覺得今日自己似乎輕敵了。
“皇上切勿憂心,邪不壓正,隻要皇上一聲號令,舉國皆會討伐這般逆臣賊子。”說話的是順天府尹,善於察言觀色的他,敏銳地察覺到祝相的難堪,果斷地出了頭。
皇上未等到秦道川的順勢而為,有些失望,但心中的狐疑稍定。如此的置身事外,看來還是以往的國公爺,與這‘寧王’應當沒有乾係。
“請皇上下令,讓臣等遵旨而行。”祝丞相說道。
“那依丞相,當派何人前往最好?”皇上問道。
“國公爺的北地離西郡最近,國公爺一向高義,自然不會推辭。”祝丞相說完,得意地看向了秦道川。
哪知秦道川回道:“自開國始,便有邊軍不得入境之說。京中有禁軍,各郡有廂軍,大家各司其職。丞相還是專注些為好,切莫病急亂投醫。”
“國公爺可是為了軍餉未及時,心有怨言,故而推遲?”皇上突然說道。
這也是祝丞相的隱秘,如今就這樣被皇上掀到了明麵,臉色如何好看得起來。
“唉。”秦道川卻隻歎了聲,並未出言回應。
“回皇上,因為去歲年成不好,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故而才會短些軍餉,等到夏糧收成,一切就可迎刃而解。”祝丞相趕緊解釋道。
“唉。”秦道川又歎了聲,若大的宮殿裡,卻人人可聞。
“去歲收成不好麼?戶部尚書,怎麼不見你上報過災情?”皇上問道。
戶部尚書是祝丞相的親信,當初頂了王兆昇的位置,雖然為難,卻也隻得出列回道:“回皇上,去歲原城大火,燒了無數良田;再有東郡的蟲災、南郡的水災,北郡的風災,故而收成欠佳。”
“東郡的蟲災、南郡的水災,北郡的風災,年年都有,也未見你在朝堂上特意報過。至於原城的火災,燒的不是丞相的私田麼?”皇上問道。
秦道川皺了皺眉頭,今日的皇上有些不同,想來是被‘寧王’的走勢嚇住了,無處可以發泄,隻得將怨氣發在丞相身上。形勢尚不明朗,秦道川決定再觀望觀望。
與他一樣看熱鬨的還有許多,今日的皇上不同以往,不但乾預起了朝政,而且出言皆意有所指。
戶部尚書狠了狠心,決定一條道走到黑,仗著皇上不理事,開始編起了假話,“回稟皇上,原城火災,燒的不隻是丞相的私田。”
“是麼?原城如今還有納稅的糧田麼?”皇上問道。祝家是在原城起勢,如今那裡自然已被祝家族人瓜分殆儘,哪裡有半塊良田是需要納稅的。這事天下皆知,但今日皇上特意拿出來問,就顯得有幾分意思了。
“回皇上,臣即刻就與戶部商議,就算東挪西湊,也要將欠下的軍餉補足,令皇上無憂。”祝丞相及時出麵,想止住這些談話。
“父皇一向勤儉,母後也從不鋪張,數年又沒有大的戰事,更無大的災情,如何到了朕的手裡,就連軍餉,都要東挪西湊了呢?唉,朕真是愧對父皇,愧對天下臣民。”皇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