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源說道:“我還有事未辦完。”之所以不願意多談,是因為在得知父親決意在京中突然發難,而盛琰又剛剛回京,更因為母親也未提及分毫。在他看來,這便是父親與母親的決斷。
內心的煎熬和城外襲來的大軍皆令他費神,原本還想尋了機會告知趙雪飛實情的心態早已不再。今日抽空前來,本以為趙雪飛會明辨形勢,做出於他有利的決定,哪知她依舊是舊時看法,忠源心中的不悅幾乎掩飾不住。
趙雪飛卻認為,時至今日,忠源卻依舊重利為上,絲毫不為北郡的安危著想,冷聲說道:“既如此,我便先回北郡。”
哪知忠源突然叫住了已經跨過門坎的趙雪飛,“若我能讓你有機會與‘寧王’的人見上一麵,你可想好了如何說?”
趙雪飛停住腳步,重又回轉屋內,“當真?”
忠源一言不發地看著她,趙雪飛說道:“自然要為北郡尋些好處。”
忠源說道:“若‘寧王’問你,北郡難道無男兒麼?你要如何回答。”
趙雪飛說道:“我會說,因父親不良於行,北郡與寧王有過一麵之緣的,如今唯有我而已,故而前來。”
忠源撇了撇嘴,“不過兒時見過一麵,如今怕是早就忘了彼此長相,就算沒忘,也早就變了模樣。你這話,也太過牽強。”
趙雪飛說道:“我知道你不滿我強出頭,更不喜我拋頭露麵。可我若不來,父親便要來,若是讓旁人來了,於崇王府不會有好處。”
“最不喜你們北郡這些皇族,一片不毛之地而已,還枉自爭來搶去的,徒讓人看笑話。”忠源說完,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對趙雪飛這般的不客氣。
這話著實傷人,趙雪飛再也無法坦然相對,留了句,“待你約好了人,通知我即可。”說完急匆匆離去。
忠源頹然地向後靠去,眼神越來越狠厲,腦海中閃現的竟然全是父親派來的親衛軍當初在城外利落砍殺禁軍的畫麵。之後起身,推開房門,一言不發離去。
雖然父親母親心意已經明了,但該做的事仍舊要做,不但要做,還要讓父親和母親看出自己的實力。
於是,當晚,城外的喊殺聲響了整晚,直到天明之時,才漸漸停歇。渾身鮮血的忠源坐在屍堆之中,望著京城的方向,心中說道:“父親,孩兒帶兵的能力如何?與秦家親衛軍相比也不差分毫。”
盧厚上前來說道:“公子,戰場已收拾妥當,隻是這些屍首還是燒了麼?”
忠源說道:“堆放在城門處,就地焚燒。另外,讓太後和皇上也觀瞻觀瞻。其餘的俘虜,一個不留。”
盧厚應聲而去,最後投向忠源的,卻是擔憂的眼光。公子最近心事重重,原本以為是因為夫人的緣故,但自幼長大的同伴,很快就感覺到,應當與夫人無關。
歇息了半日的忠源再次叫來了趙雪飛,“我再問你一次,你是立刻回北郡待在府裡,還是仍舊留在這裡,執意要出這個風頭?”
趙雪飛皺著眉頭,十分不解地說道:“不過一個晚上,就解決了將近一萬的禁軍,一個活口都不留。這樣的寧王,你說我能不去見一麵麼?”
“不過求和罷了,你以嶽父的口吻寫一封信,我派人送去,不就結了。”忠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