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一切都是女兒自己的意思。正因為從小錦衣玉食,看似萬人之上,實則一無事處,等到了危急的時刻,連自保都困難。後來得以逃出升天,避在村子裡的時候,學著自己照顧自己,反倒無比踏實。所以在生了他們四個後,我才選擇自己照顧他們,也讓他們學著照顧自己。這樣,就算大廈將傾,隻要留了條命,就不怕活不下去。”長公主依舊時不時喂著婉茹,嘴裡說著。
太妃心潮起伏,內心的複雜隻有她自己弄得明白,但出口的卻隻是,“極好,極好。”
長公主笑著回道:“四郎一直覺得委屈了我,可我卻不這麼認為。這樣的日子,才是我真正想過的。”
太妃深吸一口氣,“好女兒,難得你如此通透。”
“那是,這日子過得好不好呀,隻有我自己知道。”長公主說道。
“想你離宮之時,不過婉華這般的年紀。領著自己的女衛意氣風發地出了宮門,那時我隻盼著你能嫁回吐蕃,還能多少得些照應。”太妃隻說到此就停住了。
長公主知道太妃定是想到了她當初蒙難的事,連忙寬慰道:“母妃,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女兒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母妃也快些釋懷吧。”
“是啊,是老太婆我不知足。你如今夫妻和順,兒女雙全,女婿待你又真誠,我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太妃說道,語氣明顯輕鬆了許多。
長公主說道:“母妃,公公說了,隻要我謹慎些,儘可以在宮裡多待些時日。女兒打算呆上它十天半個月,好好陪陪母妃,等到母妃嫌吵鬨了,女兒再走。”
太妃愣了一會神,欣喜地說道:“真的麼?那便待夠半個月,莫荒廢了國公爺求的人情。”
長公主立馬明白母妃並未認出忠源,笑著說道:“旁的事咱不管,我們隻過我們自己的快活日子。”
說完看了眼盛瑎,盛瑎接道:“母親不需看我,這宮裡的規矩我懂,我隻在外祖母的宮裡玩耍。”
太妃樂嗬嗬地說道:“倒也不必如此小心謹慎,得空了,太祖母領著你們好好在這宮裡逛逛。你母親小時候玩鬨過的地方都帶你們去看看,讓你們知道她當時是副什麼模樣。”
一整個上午,太妃宮中都是歡聲笑語。快午飯時,長公主問道:“婉珍呢?怎麼一直不見人?”
婉華回道:“她說今日就不過來了,等明日再過來聚。”
長公主說道:“你也信她,孤零零一個小姑娘這得多可憐。去陪她過來吧,我帶了她母親捎來的東西。”
婉華應聲,就去尋了婉珍,不過片刻,兩個小姑娘就牽著手一同走了進來。
長公主起身謝絕了婉珍的行禮,“親戚歸親戚,禮卻不可廢。你仍是上了典冊、入了太廟的皇後,我是個過氣的公主,當我給你行禮的。”
婉珍紅著臉,掙紮著說道:“四嬸嬸真會臊人。”
長公主說道:“往後這種話還不知要聽多少呢?你這樣應對可行不通。你得義正言辭地回過去,我做過皇後不假,但我現在不做了,我要做回國公府的嫡小姐,一樣嫁個如意郎君。”
婉珍聽了臉紅得更厲害了,連帶著婉華都跟著有些羞怯。
“這些個無良的,活該沒有好下場。隻顧著自己算計,全然將旁人的女兒當做籌碼。”長公主氣憤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