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天卻似正等著他的這番話,自得地說道:“我想到了一個點子,千裡之堤,潰於蟻穴。”
本想賣個關子,可惜盛珪不在這裡,沒人捧他這個場,白景天看著沉默的盛琰,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癢的鼻子,老實地交待了,“從下而上。我們不是有被俘的廂軍麼?他們就是最好的傳音筒。我粗粗地估算了一下,就每人二兩降銀足以。”
盛琰終於有些耐不住,“你倒是自己理順了再說出來,像你這樣寫文章,信陽夫子的板子怕都要打折了。”
白景天終於老實了,“願降的兵士,每人發二兩銀子,日後依舊可在南郡廂軍當差。不願當差的,發五兩安家費遣送回鄉。能招人來歸降的,一個人頭五百紋錢,上不封頂,多多益善。隻限半月十五之前有效。如何?”
盛琰說道:“為何不去尋那些小隊長,豈不省事得多?”
白景天擺手,“南郡廂軍,但凡能當上小隊長的,都與上麵有牽扯不斷的關係。”
盛琰明了,“你倒是下功夫打聽了。”
白景天回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要想知道最準備的消息,被俘的人是最佳人選。你想啊,你領的人手幾乎不留活口。突然到了我這裡,給了他們活命的機會,隻不過要他們幾句話,誰會不舍得是吧。況且我還當真給了他們銀子,誠信得很。”
盛琰仍舊有些擔憂,“他們說得靠譜麼?”
白景天說道:“我分開問話的,問了之後自己總結出來的。怎麼突然不相信人家了?”
盛琰忍著內心的肉麻,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他。白景天見了,笑著格外張揚,“這麼久也不見你來封信,定親了沒?”
“這是什麼時候,你不趕緊回去坐陣。”盛琰見他說得差不多了,催促他道。
“我風塵仆仆來看你,你好歹招呼一頓熱飯熱菜,哪有這樣不講舊情趕人家走的。”盛琰接了句,“你再這樣,我真將你趕出來了。”
這時,隨從端了鍋子進來,“兩位公子,吃鍋子,鹿肉的。”
“嗬,盛琰你挺奢靡啊。”白景天說完就坐了過去。
“景天公子,這是打秋風得來的,你還彆說,這南郡的豪強啊,真是闊綽。”隨從說道。
見白景天吃得不亦樂乎,盛琰說道:“其實到現在,我都有些疑惑,南郡為何要反?”
白景天抽空答道:“還有什麼?察覺到你們的意圖了唄。”
“其實大家可以坐下來商談的,無非是取得平衡罷了。”盛琰說道。
白景天搖頭,“你彆不承認,六叔根本就想將南郡的勢力連根拔起。他們不反往哪走?”
盛琰說道:“雙方各讓一步,也能共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