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開心,沒看到剛才那男人眼珠子都要粘到你身上了,他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在都城這麼大的盤子裡,隻有他杜家最吃得香,此人手段多少有些狠辣,背地裡說不定專乾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喋喋不休地說了一段,讓沈若嫿簡直是大開眼界,誰說男人都是穩重的,誰說他們家三殿下不善言辭是個老實人的,看看這架勢,聽聽這都不帶停頓的吐槽,直接就將人家從外貌到人品甚至是杜家背後一直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通通都八卦了個遍,就為了向她說明彆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傅禹修,我說你不會是吃醋了吧,聽說吃醋的人都是這樣奮力貶低對方的,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到了一個詞兒。”
壞笑著湊近他的耳邊低聲說:“妒婦,十足的妒婦。”
傅禹修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沒好氣地捏捏她的鼻子警告道:“我就是眼裡進不得沙子,反正我是警告你以後不管什麼生意都不要和這個人做,為夫我就有遍布天下的商隊,沈家不管什麼生意都可以消化的了,根本不用和彆人打交道,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夫君,以後保證不和這個人多說一句話,你滿意了吧,你就彆吃醋了,聽說會讓人變醜的....”
兩人一邊開著玩笑,漸漸就到了半山腰的沈家墓園。
這裡鬆柏成陰,常年都是這樣的安靜祥和,每次沈若嫿來都感覺父母還在身邊,他們隻是在這裡隱居深山了而已。
兩人神情變得嚴肅,接過侍從早就備下的祭品各自擺放好,然後叩拜。
“爹娘,大哥,女兒成親了,我身邊這位是傅禹修,他以後會照顧我,還有,我也找到了二哥,隻是他好像心中有怨氣,但是我會繼續想辦法將他帶回來的,你們放心。”
幾乎沒隔多久她都會來看望父母長兄,所以那些無光緊要的大事小事都和他們彙報得差不多了,今天來,就是為了把傅禹修帶過來,讓父親母親還有長兄都看看。
傅禹修頷首行禮,他其實也是一直敬佩沈將軍的為人,在整個宣朝中,也就隻有沈家是真正為了黎民百姓願意在邊境吃沙子那麼多年,最後還因為死守孤城犧牲,這些年百夏不敢進犯邊境,也和沈家駐軍的威懾不無關係。
“大將軍,夫人,你們放心,以後有我照顧嫿嫿,不管遇到什麼,我都不會再放開她的手,沈家,我也會幫她好好守護。”
看著他在父親墓前仔細清理著落葉,站在身後的沈若嫿捏了捏一直放在手掌心的令牌,這是沈家最後剩下的東西了,之前調集西北軍的將軍印綬到現在還沒收回來,這個,也不過是象征沈家主人身份的令牌,可以在必要的時候調集隱藏在暗處的私兵。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能力去和宣帝爭搶,現在朝廷在扶持另一個將軍府孟家,相信用不了多久,沈家的西北軍都會被改編成彆人的軍隊,與其眼睜睜看著父親的心血在自己手中流失,還不如將它交給傅禹修,讓他來打理將軍府。
“在父親之前,沈家都是書香世家,因為行事格格不入已經衰敗,因為看不慣朝堂上的爾虞我詐他毅然去戰場上拚搏,終於成就這偌大的將軍府,隻是終究一切都是幻夢一場。
其實這樣也好,父親說,得失不要太執著,我這些年不過是因為心裡還不服氣,現在我遇到了更想要守護的東西,我把沈家最後的調度權交給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手中的令牌都還帶有她掌心的溫度,可見沈若嫿是一路就緊緊握著這令牌,這樣的想法不是一時興起,隻是傅禹修一直想不明白,一向那麼珍視沈家的嫿嫿,怎麼突然就將一切都托付給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