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是個一把山羊胡子的老頭,有些同情地看著她,也算是看出來了沈若嫿的處境,這周圍可都是上百號朝廷精銳看守著,怎麼看她都是重犯,命都要保不住了,怎麼還會花費心思給一個婦人保胎。
“我可以,先生,求您一定要儘力,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
說罷又看向旁邊的陳宇,這個據說是太子安插在軍中的人,想必是有辦法和朝廷聯係的,沈若嫿咬咬牙低聲說道:“陳將軍,勞煩你和陛下稟報一聲,說沈家願意答應朝廷的要求,我願意以沈家家主的身份和安王劃清界限,儘可能將沈家軍拿回來。”
她知道這話的分量,也知道這是宣帝一直在等的消息,要不然不會這麼幾日了都還磨磨蹭蹭地剛剛出了都城不遠,就是為了讓她以新的身份出現在邊境,隻怕到了那時候,自己就不是安王傅禹修曾經的王妃,而是他的敵人,沈家的家主。
陳宇本來也隻是一個傳話的,現在看沈若嫿已經下定決心,立刻下樓去欽點了兩個人,騎上快馬回都城去報信。
既然都決定要站在朝廷這邊了,陳宇也沒有為難沈若嫿,花重金去鎮子上請了最好的郎中,費了不少勁才勉強止血保胎。
沈若嫿始終沒有說什麼,因為她知道這個消息一定瞞不住,自己現在就是一個任人拿捏的棋子,怎麼可能還會有人幫她保守秘密,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還有點用,至少能保護住自己和孩子,現在的她不是一個人了,還有一個孩子需要守護。
消息傳到宣帝手中的時候,他正因為又丟失了一大片土地氣急敗壞,在禦書房裡大發雷霆,又聽到沈若嫿有話要說,因為傅禹修的事遷怒沈若嫿,更加不高興。
旁邊的太子傅禹明聽到是護送沈若嫿的人回來稟報事情,有些緊張地看向上首的皇帝,這個時候不會出什麼幺蛾子吧。
“回稟陛下,那位罪婦沈氏說願意答應陛下您的任何要求,可以出任沈家的家主討伐逆賊。”
此言一出,宣帝本就陰鬱的臉上先是緩和了一下,隨後更加疑惑,按他對沈若嫿這個硬骨頭的了解,是不會輕易就這樣妥協的,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會這麼識時務?是不是受不了從雲端跌入泥中,成為階下囚的滋味不好受吧。”
宣帝有些得意地笑道,到底是不中用的女流之輩,就這樣從高高在上的天之嬌女變成囚犯,是誰都知道怎麼選擇的。
“好像是因為她懷孕了,險些流產,也許是為了保胎所以請求陳將軍向陛下求情。”
那傳信的士兵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個叛賊的孽種?嗬,還真是”
宣帝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原來是為了保胎才放下底線做他們的傀儡的,沈若嫿這個女人還真是能屈能伸,她也算是個聰明人,知道這樣下去到了邊境她也不過是一個籌碼,日子必定不好過,所以直接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