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衫“嗯,我餓了。”
宋歸塵嘴角一抽。
果然,隻要你不感到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而杜青衫,顯然將麵不改色的這門功夫修煉到家了。
隻見他神色淡然“我想吃宋嫂魚羹。”
咦咦咦,使喚人倒是使喚得利索?宋歸塵毫不客氣地踢了他一腳“去釣魚來!”
“那邊有。”杜青衫指了指亭外的木桶,“武叔釣的。”
得嘞!
宋歸塵認命地往廚房走,杜青衫忙提上木桶跟上。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再怎麼好奇師父和段憶安的關係,也得先把肚子填抱了再說。
宋歸塵一向是隨遇而安的性子,既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乾脆也不想了。
挽起袖子,撈起木桶裡的一條鱸魚扔到砧板上,熟練地去頭剖洗,去掉脊骨及腹腔後放入碗中,又放入蔥段、薑塊、紹酒、精鹽醃製。
杜青衫早已燒起了火,宋歸塵將碗裡的魚放入蒸籠,吩咐杜青衫將火燒大一點,杜青衫連忙添火加柴,宋歸塵倒是閒了下來。
端了個小凳子來到坐到灶台前,手撐著臉看著半點公子氣兒都沒有的杜青衫。
“哎,彆的不說,你這燒火涮洗的手藝,十分值得表揚。”
杜青衫也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淪落到給一個做飯丫頭打下手。
他杜昭晏活了二十年,自從那一日吃了她遞過來的肉餅之後,就成了她的小助手,每次她做吃的,鍋碗涮洗倒成了自己的事了。
來杭路上如此也就罷了,事急從權嘛。
況且他也不好意思白吃人家的。
可是都到了杭州,尤其是她成為他的書童後的這些日子,怎麼也是他負責燒火洗碗呢?
杜青衫陷入嚴肅的沉思。
宋歸塵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也沒有時間去想他究竟在想什麼。
因為蒸籠裡的魚快要蒸好了。
宋歸塵突然想到了什麼,“騰騰騰”地跑出廚房,不一會兒便捧著一把粉紅色桃花花瓣回來了。
將花瓣浸入水中,迅速將春筍和鮮菇切絲,下刀的動作快得杜青衫一愣一愣“你真的不會某種功夫麼?”
“會啊。”
“嗯?”
“刀功!”
宋歸塵得意地收起菜刀,一碟子筍絲和鮮菇絲長短均勻,一小碟桃花絲顏色誘人,均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瓷白碟子裡。
杜青衫目瞪口呆“宋嫂魚羹還可以放桃花?”
“那是自然,《千金藥方》上講,‘桃花三株,空腹飲用,細腰身’。”
杜青衫默默地看了一眼她的腰,心道,你的腰也不粗啊,這麼瘦得多吃點肉,光吃桃花頂什麼用?
宋歸塵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眼波一轉,笑道“《名醫彆錄》記載,‘桃花味苦、平、主除水氣、利大小便,下三蟲……’”
“停!”
杜青衫斷然打斷,神情頗為彆扭,“咱還要吃飯呢,彆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