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杜青衫無話可說,似嗔似怨的模樣活像個新娶進門的嬌美小媳婦兒,饒是看了無數遍眼前美色,宋歸塵還是又一次看得呆了。
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之意,直接誇讚
“我阿晏真是人間絕色,美豔不可方物。”
杜青衫心好累。
麵對一個小花癡,她真是什麼事情都能扯到誇自己的美貌上來,就差恨不得化身為狼撲倒自個兒了。
正色道“說正事呢,你不與段小塵計較可以,不過有一事,你得聽我的。”
“何事?”
“明日你送書去勤有堂,得叫上我。”
“這有何難?”
“那明日一早我去放鶴堂找你。”
杜青杉揚起嘴角。
兩人約定好了,杜青杉也不再陰陽怪氣地擠兌段小塵,而是任勞任怨地跟在三個女孩子後頭,目光卻一直溫溫柔柔地放在某人身上。
西湖上搭起了金碧輝煌的台子,台上琵琶聲聲,台下人潮湧動。
往年的香橋會,頭名定是在翠娘和溫言二人之中產生,然而今年她們二人出了事故,一個身死,一個身陷牢獄。
因而今年的香橋會不確定性更大了,壓魁首的人們小心翼翼、提心吊膽地下完注,繼而一個個翹首以盼,盼著魁首的產生。
不遠處聳翠樓三樓閣子中,一個月白青年臨窗對月,頹然飲酒。
東升的月光映照在他略清瘦的臉上,越發顯得他臉上的皮膚瑩白如玉。
閣子中除了他再無旁人,連一盞燈也沒有點,安靜得過了頭,和西湖中的熱鬨相一對比,越發顯得淒涼冷清。
屋門突然打開,樓下鬨哄哄的聲音霎時傳了進來。
緊接著一個酒保周薔端著飯菜點心探頭張望,見男子還喝著,搖頭一歎,就著門外的燈火和窗外的月光將飯菜放好,來到青年旁邊。
“酒多傷身,二公子還是少飲些許為好。”
顧行之抬頭望了酒保一眼,對周薔的勸誡不回一詞。
仰頭喝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滋味在嘴裡蕩漾開來,他濃眉一皺,啪嗒一聲,將空了的酒壺扔在桌上。
“給爺滿上。”
周薔站在原地不動。
南風從窗外吹了進來,掀動閣中藕荷色帷幔,明明還是七月的天氣,周薔硬生生感受到了一絲絲冷意。
“罷了,我與你同飲吧。”
說著他吩咐樓中酒保抬了兩壇酒來,扔給顧行之一壇,喝道
“要喝,就痛痛快快地喝一場!”
許是沒想到他居然不繼續勸自己不要喝酒,顧行之有一瞬間的呆愣。
待反應過來之時,周薔已經坐在窗台的另一邊,直接端起酒壇,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上好的荷花蕊酒香撲鼻,被他牛飲似地咕嚕咕嚕下肚,沒有來得及吞下的酒一滴滴從嘴角掉落,順著修長的脖頸沾濕了胸前一片。
豪邁得像行走江湖的酒客。
顧行之反應過來,爽朗大笑“好酒量!好酒量!今日我們痛痛快快醉它一場!”
二人你來我往,不多時,屋中已全是酒香,就連窗外吹來的南風,也吹不散這淡淡清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