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樣溫柔,美好的就像是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海水,隻要觸碰到就會沉迷其中再不舍得離開;又像是清風明月,讓人看見了就心生歡喜,卻覺得可望而不可及。
當櫻流曆練回來之後,發現神社的妖怪們沉睡的沉睡,離開的離開,而她最在意的豐月神也不見了蹤影,她就忍不住開始慌亂。
她獨自在山上找了許久,並沒有找到熟悉的妖怪,也沒有找到那個笑容溫暖的少年,無措的她就開始坐在神社門口等待。
“你在這裡乾什麼?”
生著漆黑翅膀的不知名妖怪站在枯萎的枝椏上,嘶啞著聲音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這樣嘲笑道。
那時候的櫻流依舊沒有成年,不過外表看起來已經是人類五六歲的小孩兒模樣了,她就那樣坐在神社的門口,安靜的仿佛一個雕像。
來參拜的人類看不到她,而妖怪們——和豐月神交好的知道豐月神不在,很少過來;而和豐月神不熟的,一向對於這裡敬而遠之。
最初她還能聽到來參拜的人類之間的交流對話,漸漸的,豐月神不再顯現神跡,來參拜的人類也漸漸的變少,櫻流就很少能聽到說話的聲音了。
——真是安靜啊。
櫻流坐在神社前的台階上,注視著眼前光禿禿的枝椏,禁不住這樣想著。
她在神社裡等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是十幾年,又或者是幾十上百年,這麼長時間過去,生著漆黑翅膀的妖怪是第一個和她講話的存在。
一開始櫻流並沒有搭理它,可是那隻妖怪實在自來熟的很,不理會櫻流的反應,就站在枝椏上一直自顧自的說個不停。
“你在這裡乾什麼啊?”
“等人嗎?”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以前這裡可熱鬨啦,那時候豐月神還住在這裡呢。”
“山上的妖怪都變少啦,聽說西國有位犬大將建立了百鬼夜行,大家都跑去投奔他啦。”
“你在聽嗎?你怎麼不說話?”
“好吧,你不說話就算了,不過我跟你講,你也快點兒離開這裡吧。”
“這個神社已經荒廢啦,我聽到人類說要把這裡推倒……”
“……”
“不會的!”
許久沒有說過話,櫻流張嘴的時候甚至感覺嗓子裡很是不舒服,可她聽到這妖怪說神社要被推倒這樣的話時還是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那妖怪被她突然出聲嚇了一跳,撲棱了一下翅膀,乾枯的枝椏上最後一片黃葉隨著他的撲騰緩緩的落在了地上。
周圍太過安靜,以至於一片落葉觸在地上的聲音似乎都被放大了許多,好半晌,這隻妖怪才驚訝道“原來你會說話啊?”
他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致更加的濃厚,絮絮叨叨的更是說的停不下來。
“你剛剛怎麼不說話?”
“你知道嗎巴拉巴拉……”
他說了許久,從陽光燦爛一直到天色昏沉,不過櫻流隻除了中間反駁了一句以後,就再次陷入沉默,蜷著腿坐在神社門口,誰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