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裡除了若菜和奴良陸生再沒有其他人,往常總是在庭院裡溜達賞櫻玩水的妖怪們在注意到跟在喬惜身後的山吹乙女的時候,就已經相當自覺的儘數躲了起來,若菜什麼也不知道,隻是帶著奴良陸生在玩遊戲。
“所以,鯉伴大人,請一定要一直幸福下去啊。”
山吹乙女注視著院子裡一無所知的一大一小,臉上綻放出一個非常柔和的笑容來。
注意到奴良鯉伴悲傷的眼神,明明一直以來柔弱的人是她,但是此時此刻山吹乙女看起來比奴良鯉伴更加灑脫,她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她身邊卻自從來到奴良組之後就一言不發的鬼使黑,鎮定自若的表示:
“鯉伴大人不用你覺得內疚,因為,妾身現在也已經有了新的幸福呢。”
奴良鯉伴:“……”
鬼使黑:“……”
在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奴良鯉伴終究還是那個灑脫的奴良鯉伴,他轉頭看了一眼鬼使黑,不自覺和鬼使黑那雙暗紅色的眼睛對視了那麼幾秒鐘,到底釋然。
——看起來這位鬼使黑君對乙女確實是非常在意的。
奴良鯉伴在鬼使黑那毫不掩飾的眼神裡得到了這樣的認知。
他對山吹乙女非常了解,因而在聽到乙女最初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就擔心山吹乙女是不是為了讓自己不要在意而故意這樣說,隻不過在和鬼使黑對視了以後,他便能確定乙女所說的八成是真的了。
當然,這位自小在感情上並沒有經曆過什麼挫折的奴良組二代目在這件事情上還是想的少了,他並不知道在離開關東去往冥界的路上,放開鬼使黑緊握著自己手的山吹乙女,已然控製不住的哭出了聲。
少女哭的相當失禮——或者說是狼狽,那種近乎歇斯底裡的狀態是從來沒有在山吹乙女身上出現過的,於是在她旁邊,並不是那種#沉默是金#人設的鬼使黑君定定的看著少女跪坐在地上哭的毫無形象,終於沒忍住伸出手,再一次的握住了山吹乙女的手,用著很低很低的聲音,仿佛是呢喃似的問道:
“雖然氣氛似乎不大合適,但是如果我說,你剛剛說的話,我當真了,你會如何?”
“誒?”
——
聽完奴良滑瓢站在自己角度上的一番講述,喬惜一時之間默然,心裡不自覺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以前奴良鯉伴是他的弟子,而山吹乙女是他的神使,那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還是非常相配的,不過沒想到現如今……隻能說是世事無常。
不幸中的萬幸是現在鯉伴身邊有若菜夫人,而山吹乙女身邊也有鬼使黑……
也算是緣分吧。
喬惜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目光落在奴良鯉伴沉睡的臉上,開口問道:“聽起來似乎是皆大歡喜,那現在鯉伴這樣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奴良滑瓢攥緊了手中的煙管,好半晌才澀聲道:“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山本五郎左衛門,那個曾經製造出妖怪的人類?”
聽到奴良滑瓢口稱人類卻又問自己記不記得,喬惜不禁挑了挑眉。
山本五郎是一個非常瘋狂的人類,竟妄想以人類之身製造和掌控妖怪,可不就瘋狂去了?
他在最初出現的時候就被當時當家做主的奴良鯉伴打擊了一番,連正在製造的百鬼也都被奴良組清除乾淨,自此銷聲匿跡,不見了蹤影。
誰也沒有想到他並沒有就此罷手,反而是隱藏在了暗處,時刻關注著奴良組,甚至在山吹乙女離開的時候指使妖怪襲擊了她。
奴良鯉伴正是追查到了這裡之後,彼時喬惜又正巧在異世界了無音訊,這才誤以為山吹乙女已經死亡,才有了後麵的事情。
山本五郎致力於打擊奴良組,過了多久都不肯放棄,然後在奴良鯉伴娶了若菜作為夫人繼而誕生下了第三代的奴良陸生之後,終於是讓他找到了機會。
若菜是一位傳統意義上的夫人,總是待在奴良宅裡深居簡出,山本五郎就是想乾個什麼都找不到機會。
不過奴良陸生就不一樣了,奴良陸生作為待定的三代目隻繼承了大妖怪滑頭鬼1/4的血液,平時的時候也總是人類的模樣,奴良組不是沒有妖怪對此表現出不滿的,不過有鑒於奴良滑瓢和奴良鯉伴都是非常優秀的首領,手段高明,性格果敢,能力也足夠強大,有他們在上麵壓著,妖怪們就算有什麼不滿也不會在明麵上表現出什麼。
——理論上是這樣沒有錯,然而在旁邊有敵人虎視眈眈的時候,這些原本的不滿在不著痕跡的挑撥下就漸漸的發酵,直至最後爆發,也正是在那一場事故之後,奴良鯉伴陷入了沉睡,而覺醒了一次的奴良陸生卻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對妖怪分外抵觸。
在這樣的情況下,已經退居二線的奴良滑瓢迫不得已隻能站了出來,在調查了一番之後才模糊意識到山本五郎的存在。
然而山本五郎實在過於狡猾,他從不在明麵上出現,隻是隱藏在暗處,指使彆的妖怪做事,要不是奴良滑瓢對他印象比較深刻,進而發現了一些細節,怕是沒有人能想到原來表麵上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背後其實細細揪來都有他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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