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無法置信!”通天教主看著王平安道“即使親耳聽你說,我還是覺得不敢相信!當初鍥魔大舉入侵荒域,我封閉了天外天,對於外界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風雷族的確滅族了。可是,我沒聽說有人逃出去。”
“你那時隻顧自保,哪裡會關心人族興衰?”王平安揶揄道“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我就是風雷族少族長!”
“你真打算重建風雷族族地?”通天教主困惑道“如今整個荒域全都是鍥魔族大軍,風雷族族地所在的地方,正是荒域靠近中心點的位置,那裡更是鍥魔聚集的重要區域,你又如何占地修建風雷族族地?”
“總要去做了,才知道行不行!”王平安淡笑道“再說了,錢都收了,不做事豈不是辜負了這麼多愛心人士的心意?”
“這也叫事?”通天教主更加困惑道“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小輩,你也當真?”
“我不許你這麼說天外天的人類!”王平安正色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們以前隻是受到了一些彆有用心者的蠱惑,走上了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浪蕩生活之路,其實,如果善加引導,他們都是我人族未來的希望!人族需要的,是血性和正義感!今天他們的捐贈,已經在他們每個人心裡種下了正義的種子,所以,當有一天,風雷族族地代表著人類向整個域外鍥魔宣戰的時候,他們就能體會到自己做這件事給自己內心帶來的自豪和希望!到那時,這些人都會站出來用生命守衛自己的族群和家園!這才是人族的希望之火!這才是人族在這片世界該有的樣子!”
通天教主心中翻起驚濤駭浪,這幾句簡單的話語,竟然讓他內心無法平靜下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點燃?這個人,太可怕了!難怪天外天很多人在他安排的不起眼的小事中,都體會到了內心最深處埋藏的希望。全局?大勢?從大勢中,剝離出每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從全局中,抓住重點部位的局部細節理順思路。這些事那麼不起眼,卻總能引動整盤全局的順勢動搖,逐漸的帶動全局的形勢變化!
“我同意你去重建風雷族族地的時候,帶走願意跟你前往的人!”通天教主隻是說了這句話,就帶著金靈聖母一同離開了。他要回去好好感悟王平安這段時間的一切舉動的意義,他要一點一滴的去複盤王平安的所有言行舉止,他感覺,這裡麵暗含天地大勢,牽動道則根本。這或許就是他自己的一次蛻變的機會!
王平安知道通天教主的想法,也並沒有乾涉,目前的人族實在是羸弱,不能起內部爭鬥,不能爭辯誰對誰錯,更不能搞對立分裂,隻能潛移默化,隻能潤物細無聲,一點一點的扭轉頹勢。
王平安知道通天教主億萬年的經曆,早已人老成精,可是,這段時間的所有交往過程,通天教主卻又無法對王平安生出排擠和對立的決心,因為整個過程中,王平安都是在用陽謀,即使通天教主做好了一切大戰的準備,可是,所有的積蓄都好像打在棉花上不著力,而偏偏在這個過程中,自己的弟子卻在不斷暴露出醜態和野心。都以為自己傻,想要趁機拿下王平安,得到世界核心,將自己的地位取而代之,卻不知道,自己從來就沒在意過什麼地位,自己唯一的目的,就是得到世界核心,成為世界主宰!可是偏偏,什麼線索也沒從王平安那裡得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太多太過低智商的弊端!
身邊的金靈聖母此刻感覺到一陣陣寒氣從通天教主身上散發而來,嚇得有點手足無措,生怕通天教主一怒之下一巴掌把自己拍死。趕忙想辦法化解才是求生之道!於是大著膽子說道“師父您彆生氣了,那個王平安的確是可惡至極,整天惹師父不高興,等咱們回去再想辦法將他徹底抹除!在師父的天外天,他插翅難逃!”
“僧人勾結域外鍥魔的事情你知道嗎?”通天教主並沒有理會金靈聖母的話,卻反問一句。
“我~~!”金靈聖母剛準備說不知道,可是忽然感覺師父的眼神有點不對勁,自己從來沒見過師父用這種眼神看自己,於是改口道“我知道一點,但不多,他說他是在替師父做一件很機密的事情,我哪裡敢過問!”
“這麼多年你跟著我,應該知道我絕對不會跟鍥魔合作!”通天教主依舊很平靜的說道“當你知道他將域外鍥魔隱蔽帶入天外天,你難道不該第一時間來問一問我嗎?”
“師父平時對他最信任,而他又說是替師父辦機密的事情,我哪裡趕來問您?”金靈聖母越來越覺得今天的師傅不對勁,聲音從沒有如此平和過,這到底是怎麼了?師父這是什麼意思?
通天教主看著金靈聖母道“你一直很懂得猜我的心思,也一直都最會說我愛聽的話,怎麼這件事上,你卻這麼相信僧人的話,而不來向我求證?”
“師父!我錯了!”金靈聖母趕忙楚楚可憐的說道“您這些年都那麼放縱僧人做的事情,雖然他帶領鍥魔進入天外天我覺得很突兀,可是,我更相信他是您最信任的人,既然他說是機密,我就假裝不知道就好了,哪裡想到他是在瞞著師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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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金靈聖母楚楚可憐的眼神,通天教主心又一次軟了下來,這也不能全怪她呀!可是,想起之前挖掉金靈聖母一隻眼睛的情形才剛過去,自己還是太放縱這些弟子了!於是,通天教主再次抬手,金靈聖母另一顆眼球到了手中。
“你還是不要用眼睛為好!”通天教主隨手捏爆這隻眼球道“這麼多年,你的眼睛對我和天外天,除了欺騙,再沒有任何作為!以後,你還是用心看世界吧!眼睛對你來說是多餘,對彆人來說,是欺騙!”
說完,通天教主閃身消失不見了。
金靈聖母這一次沒有慘嚎聲,也沒有哭鬨,隻是頹然的倒在地上,默默地跌坐在草叢中,陷入了沉默。這麼多年,自己最害怕的,就是有一天自己的眼神再也無法騙取師父的信任,自己總覺得,那一天永遠不會來臨!對於自己的眼神,金靈聖母從來都充滿著自信。但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她卻沒有想象中那般恐懼和驚慌,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失落和絕望。
終於來了嗎?師父終於對自己的眼神再沒有任何憐憫和疼愛,是自己的眼神變了嗎?不!是那個王平安揭穿了自己的假麵嗎?早晚的事,也不能全怪他!
是自己太沉迷於表演了!為什麼以前自己會恐懼?因為自己都覺得自己在表演,是表演,就會有落幕,隻是,自己一直以為的落幕,會比現在淒慘千倍萬倍,卻沒想到,是如今這樣的自然,波瀾不驚!
她不想動,就這麼坐著,就這麼回憶著,風光無限的過往,淒淒慘慘的落幕,像極了人生從生到死的過程
自己是要死了嗎?一切都結束了嗎?
“姑娘,你怎麼了?你的眼睛??”忽然,一道聲音傳入耳中,金靈聖母警覺地聆聽起來,聲音傳自不遠處,有人經過這裡,發現了自己?
“姑娘莫慌!這附近高低不平的,我去找個東西牽引你!”那聲音十分親切的說著,腳步聲逐漸向遠處急促的走去。
不一會兒,腳步聲又逐漸來到近前,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姑娘,你先抓住這樹枝,我牽引你先離開這裡,等回去我找郎中給你看看,相信一定會把你治理好的!”
接著,一根手指粗的棍棒伸到了自己手中。金靈聖母伸手握住棍棒,站起身來。
“抬腳,小心些,腳前麵有一點坑窪,往左一點落腳,對對,就是這裡!好!前麵草地不平整,你按我說的走,就好了!”那道聲音不厭其煩的指引金靈聖母慢慢向前行走,雖然緩慢,但是卻很安全。金靈聖母逐漸對這聲音有了信任,開始按照指引大膽的向前邁開腳步
此時的王平安,並不知道這一切的發生,依舊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往下一處落腳點,並不急於趕路。因為,之前約定好送人過來的那些紈絝子弟,想必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夠將人送到那處約定地點。於是,王平安也就慢悠悠的行走在這片自然的景觀之中,一邊欣賞風景,一邊思考通天教主的話語。
這段時間通天教主總是出現在自己附近,估計也是想要看看自己在做些什麼,是該早點離開天外天了,否則整日裡被這樣一個家夥盯著,也不是什麼好事。不過,王平安也能感覺到,這段時間通天教主的心境的確改變了很多,自己當初從靈域通道來到荒域的時候,心裡是非常忐忑的,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完全陌生的環境,一群修為境界和頭腦都在這個世界頂端的人類和魔族,更有已經完全侵占荒域的域外鍥魔
似乎是四麵楚歌的境地,一步一步走來,自己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會是滅頂之災!如今,魔域情況怎樣了?如果沒有人族這邊配合,怕是會很艱難!可是,人族這邊,自己單是處理與通天教主的關係,就費儘心機還是毫無頭緒,再不儘快打開局麵,魔族之前的布局,怕是難以支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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