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漓策馬而立,身姿挺拔,冷峻的麵容在暮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威嚴。儘管事情已經解決,他的臉上卻依然籠罩著一層難以言說的嚴肅。他目光冰冷,俯視著站在馬前的梅琳達和迪厄納姆,二人的神情透著不安與後怕。
“你們兩個,立刻回府。”李漓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宛如山嶽般不可撼動,語氣雖不重,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壓。“城裡正在排查亂匪,店鋪早些打烊,晚上早點回來,不要再惹出麻煩。”
梅琳達抬起頭,心中一緊,正準備答應時,李漓忽然眉頭微皺,眼中透出一絲深思的光芒,隨後話鋒一轉:“不過,違反宵禁禁令是不可輕饒的。既然你們惹出了這麼一樁麻煩事,就罰你們在房間裡禁足三天,好好反省。”
話音剛落,梅琳達和迪厄納姆幾乎同時變了臉色。梅琳達的心頭頓時一沉,愧疚感瞬間湧上心頭,她知道,李漓的懲罰並不重,禁足的背後,更多是為了她們的安全。她低下頭,聲音壓抑卻恭敬:“是,攝政大人,我會認真反省。”她的語調裡帶著對李漓的深深感激,儘管懲罰在表麵上是責備,但她能感覺到這背後的保護意圖。
相比之下,迪厄納姆心中仍有些不甘,她本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她知道此刻爭辯毫無意義。麵對李漓的威嚴,她隻能順從地低聲應道:“是,主人。”
李漓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中依舊不見一絲溫情,隨後轉向身邊的素海爾:“素海爾,派兩名士兵護送她們回攝政府。”
素海爾立刻領命,簡潔地回應:“是!”他一個手勢,兩名士兵迅速上前,恭敬地跟在梅琳達和迪厄納姆身後。
梅琳達和迪厄納姆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彼此間都看出了對方心中的隱隱不安。她們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默默朝李漓深深行禮,儘管她們已經安全,但心裡的後怕卻未能完全消散。
在士兵的“護送”下,兩人快步離開,腳步匆匆,仿佛身後還籠罩著一股壓抑的氣息,不願多停留片刻。走在昏暗的小路上,迪厄納姆忍不住低聲嘟囔:“真是的,連我們都要禁足……”
梅琳達聽見她的抱怨,側過頭輕輕說道:“彆抱怨了,攝政大人這是在保護我們。這場風波越早平息越好。”
迪厄納姆歎了一口氣,儘管心有不甘,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默默跟著梅琳達的步伐,加快了回攝政府的腳步。
李漓轉過身,目光掃過正在漸漸離去的梅琳達和迪厄納姆,隨後定格在那個陌生女人身上。她看起來鎮定自若,但李漓的銳利目光能夠察覺到她內心的微妙波動。
“你呢?”李漓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些許冷漠,“你怎麼還不走?”
那陌生女人原本滿不在乎的神情稍微收斂了一些,她抬眼看向李漓,臉上帶著一種介於灑脫和無奈之間的表情,輕輕聳了聳肩:“我在城裡沒住處,城裡的旅店我住不起,城裡今晚宵禁,我自然不能露宿在某個屋簷下了。可城門已經關了,我現在出不了城,實在是不知道該去哪裡。”
李漓靜靜聽完她的解釋,心中權衡了一下,隨即說道:“我們正準備出城,你跟著我們,我帶你出城去吧。”
陌生女人一愣,沒想到李漓竟然會如此爽快地給出一個合理的安排。她那原本略顯堅硬的神情稍微柔和了一些,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激,於是對李漓說道:“那就謝謝你啦!”
潘菲利亞城外的要道上,火把燃燒得正旺,照亮了士兵們巡邏的身影。羅克曼親自率領著潘菲利亞埃米爾衛隊,嚴陣以待地守衛著每一條通往城中的道路。這裡的每一位商販、旅客,都必須經過嚴格的檢查,才能被允許通過。
士兵們井然有序地執行命令,檢查每一輛馬車、每一袋行李,確保沒有任何可疑的物品或人員混入城中。
在一旁的臨時哨卡處,尤斯蒂娜修女和艾莎正在排隊,等待通過檢查。她們剛剛結束了一天在阿裡維德醫院的工作,步履匆匆,趕著回到新米洛堡。尤斯蒂娜修女穿著修道服,麵容安靜,神色如常。艾莎則在她身旁,雖然疲倦,卻依然保持著沉靜的表情。與其他排隊等待的商販和旅客不同,尤斯蒂娜和艾莎的舉止顯得特彆平和。她們沒有抱怨長時間的等待,甚至沒有絲毫焦躁的表情。
不遠處的士兵認出了尤斯蒂娜和艾莎,他們顯然對她們的身份有所了解,畢竟,阿裡維德醫院的修女們在潘菲利亞城內外享有較高的聲譽。那名士兵向羅克曼請示,隨後走了過來,帶著尊敬的語氣說道:“修女大人,艾莎小姐,請直接通過吧,路上注意安全。”
尤斯蒂娜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平靜地回應道:“謝謝,願主保佑你們。”艾莎也微微頷首,沒有多言,隻是禮貌地行了個禮。
“下一個,過來接受檢查!”士兵冷聲命令道,士兵們迅速恢複了原本的緊張節奏,繼續檢查每一個過往的行人。
……
李漓帶著蓓赫納茲和紮伊納布緩緩走到城外的哨卡前,紮伊納布神色從容,與守衛低聲交涉幾句,幾人便順利通過。緊隨其後的陌生女人步伐輕快,似乎對城外的黑暗毫無畏懼。
“謝謝您,攝政大人,”陌生女人的聲音清亮而堅定,她向李漓微微一禮,“既然已經通過了哨卡,我也該離開了。”
李漓瞥了她一眼,似乎無意多問她的來處或去向,淡然點頭:“那好吧。”
然而,話音未落,遠處的樹林中突然傳來了刀劍相擊的聲音,空氣中隱隱夾雜著怒吼和慘叫。李漓眉頭微皺,低聲對蓓赫納茲說道:“什麼情況?”
正當幾人打算靠近探查時,隻見一個滿身是血的身影從黑暗中狼狽地逃了出來。蓓赫納茲立即警覺地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李漓也握緊了劍。
“朗希爾德?”李漓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你受傷了嗎?”
“主人!那不是我的血!”朗希爾德氣喘籲籲地喊著,目光焦急,“他們是亂匪,人很多!快走!”
幾乎在同一瞬間,十餘個窮凶極惡的亂匪從樹林中竄了出來,帶著狂笑和凶狠的殺意。“那是攝政!”有人狂喜地叫囂道,“殺了他!他隻有幾個侍女,夜裡出城簡直找死!”
李漓冷笑一聲,反手拔出背後的長劍,目光冰冷地掃過那些亂匪。“跑?還來得及嗎?更何況,現在,我們有足夠的人來應付這些匪徒。”
蓓赫納茲早已行動,像一隻黑豹般靈活地跳下馬,雙刀在手,迎著亂匪飛奔而去。她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輕盈而致命,刀光劃過空氣,瞬間帶走了一個敵人的性命,這種驚人的戰鬥速度一下子壓製了敵人的氣焰。朗希爾德一看情勢,也立刻止住腳步,轉身重新投入戰鬥,揮舞著她的劍再次迎向那些亂匪。突然,出人意料的是,那位陌生女人立刻圍上了自己的麵紗,她的下一個舉動卻令所有人都震驚,竟然赤手空拳衝向了亂匪,動作敏捷得讓人驚歎。她一個翻身從蓓赫納茲的身,從一旁被蓓赫納茲殺死的亂匪屍體的手中邊撿起一把彎刀,毫不猶豫地加入了戰鬥。
紮伊納布焦急地說道:“我去哨卡通知軍隊!”
“不必了,”李漓的聲音冷靜而堅定,他的目光掃過眼前的戰場,“我們很快就能解決這些亂匪。”
李漓沒有多做停留,拔劍的手緊了緊,猛然衝向亂匪。他的劍法簡練,毫無多餘的動作,每一擊都迅猛精準。一柄長劍劃破夜空,寒光乍現,直取敵人的要害。亂匪無論是揮刀抵擋還是試圖躲避,都無法逃脫這一劍的威勢。
很快,這群亂匪們在這場精銳的攻擊下立刻被擊潰,最後隻剩下一個癱被砍傷了一條腿的亂匪倒在地上,絕望地望著李漓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