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賈雨村接了這修河的苦差事,就慢慢傳開了。
有歡喜的,有譏諷的,但更多的還是看熱鬨的。
當然作為當事人的賈雨村也已經習慣這種氛圍了,正準備下衙回家。
感同身受的賈政就先尋了上來,畢竟他這麼多年鬱鬱不得誌,也是這麼過來的。
賈雨村瞥了眼賈政,納悶道:“政二叔,你這是?”
因已經和迎春訂了婚,所以為了表示親近,賈雨村也順勢改口了。
賈政看了眼發怔的賈雨村,歎氣道:“哎!雨村你今兒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頓了頓又道:“不過這差事雖然不是什麼好差事,但好歹是替朝廷分憂!你可不能因此消沉。”
說著,給了一個我明白你心裡苦的眼神。
不是,你哪門子看見我意誌消沉了?
賈雨村心下腹誹,剛要解釋一二,卻被賈政又搶了先。
“走,今晚去我那吃兩杯解解悶。”
“這!”
賈雨村正猶豫,賈政又補了一句:“今兒有人送熊掌來,正好今晚給咱們做下酒菜。”
一聽有這好東西,再推辭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那就沾政二叔的光了!”
“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說著,兩人便說說笑笑出了衙門。
當賈雨村再大口朵頤的時候,梁府外書房內梁閣老正和周尚書品茶說事。
“輔仁兄,事情已經照你說的安排下去了。”
周尚書將茶杯放下:“不過我這回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哦,這話怎麼說?”
聞言周尚書又將下午自己心中的不安說了一回。
“應該是你多慮了!”
梁閣老微微一笑:“整個工部都是我們的人,他又能翻得了什麼風浪。”
頓了頓又道:“楊世藩上回虧的可不少,不行的話就許些好處,再讓他落井下石。”
“嗯。”
周尚書歎氣道:“或許是老了精氣神少了,就容易胡思亂想。”
頓了頓笑道:“過上幾年等孫兒輩的出來了,我也就回去歸養田園了。”
“你呀你,就比我多兩歲就想這些了。”
忽然想起什麼,梁閣老卻是蹙眉道:“哎,你家的孫兒還知道上進,我家這個可真是頭大。”
“少年人貪玩一些總是有的。”
周尚書笑道:“你家那個不是已經送去學院了嘛?去了學院就會變好了的。”
“但願吧。”
梁閣老搖了搖頭,笑道:“不說這些討命鬼的事了,難得你來一回,我們下一局再說。”
等兩人各自坐下對弈的時候,楊府外書房這邊的棋局剛剛結束。
“敗局已定,你還在亂想什麼呢?”
首輔楊士元瞥了眼還在舉棋不定的兒子,蹙眉道:“你這棋力怎麼越下越回去了。”
“我隻是不甘心就這樣灰溜溜走了而已。”
楊世藩隨手放下棋子,探問道:“爹,要不我再摻和一腳試試看?”
頓了頓又道:“這局勢也還沒爛到這個無可救藥的地步。”
“不行!”
楊士元難得抬起頭微微瞪了一眼,不容置疑道:“給我老實點,這事不是你能摻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