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按理,她也的確是要給寧王夫請安的。
本來,一到靜夜庵,知道寧王在,她就應該去請安的。但全京城都知道高家的大小姐是個病秧子,走幾步就有可能累倒的。而高家是早派了管家去請罪,那管家雖沒見到寧王的麵,但也帶出了話,大意就是什麼,在菩薩麵前也沒有身份的差彆,高平也不必特地去給她請安。
雖然對那位寧王有些好奇,但高平又不是賤骨頭,巴巴的想去給人行禮。高老夫君也沒再提這事。他們出來是為了散心,碰上寧王也就罷了,並不想再湊到一起。
不過雖是不想,遇到了卻是也避不開的。高平出了院子就知道為什麼高老夫君讓她也去了,因為寧王已在那裡了。
靜夜庵鄰著京城,多和高管貴族來往,因此曆代的尼姑們都在庵裡的建設上有所貢獻。
除了各殿堂,還修建了若乾個景點,若乾個院子。這裡有一個佛教傳說,那裡又出個和佛祖菩薩有關的植物,又雅致又帶著幾分神秘莊嚴。
不過幾步,就又看到一片林子,遠遠的,就能見到不少的護衛散在各處,再近點,就能聽到女子豪邁的笑聲。
“本王一直聽說林家的二少爺是有名的才子,今日一見,果然不同。”
還沒走到跟前,高平就聽到了這麼一個聲音,當下心中就有一個古怪的感覺,雞皮疙瘩蹭蹭的往上冒。
這句話,好像三流古裝劇裡的那什麼啊……
她正要再向前,就被人攔住了,她身邊的丫環連忙上前報了她的身份,那侍衛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去了,過了一會兒,就有個管家摸樣的女子過來“高常侍,寧王這邊有請。”
高平跟著她向前。
雖然聽聲音很近,但卻要轉幾個彎才到,剛過一個月門,就見一大片的空地。斜著上去豎著幾排木質的長條桌椅,桌椅前後都有小小的花叢。一大群男男女女的或站或坐。
最上方,是一個身穿紅袍的女子。
高平已經知道,這裡的女子大多不喜歡穿紅裝。讀書的喜歡穿或青或白或藍的儒衣,練武的……其實也喜歡穿這種衣服,比如她家的娘親,明明是武官之首,在家的時候就總穿一身儒衣。
而這一路行來,普通的百姓,但凡有點身份,有些資格,也喜歡穿這種衣服。當然,不同的人,衣料也不同。沒有功名官職的人也不敢真的光明正大穿這種衣服,但衣服的樣式總是向這方向靠的。
而不管是什麼樣式,這裡的女人很少穿紅顏色的衣服,而此時,這個女子卻穿了一身大紅,腰裡係的是一根明晃晃閃亮亮的腰帶。頭上束著金冠,耳朵上垂著長串的寶石墜子,手上帶著青玉板紙,腕上扣著粗扁的金環。
總之就是一個從上到下金光閃閃的發光體,但這麼發光,她本人卻意外的秀氣。這麼一堆燦爛絢麗的東西圍著,卻越發襯的她這個人淡雅。
高平看了一眼,就躬身行禮“下官見過寧王。”
“是高太尉的千金啊,這次總算是見到了。”寧王哈哈一笑,吩咐人給她讓座。
這一片有男有女,雖然能看到彼此,但男女卻是分開的。高平來的晚,就坐在了後麵,和她鄰桌的是一個看起來非常文氣的女子,在高平看來,這女子和她一樣,也帶著幾分病色。
見到她,女子客氣的打了聲招呼,就不再多言。高平回了一禮,見對方沒興趣和她八卦,也不去湊這個沒趣,轉臉留心起其他人。
最先看到的是林若鴻,他坐在對麵的第一張桌子上的下手,右邊是一個看起來有幾分木訥的男子,那男子容貌平常,穿著卻異常華麗,頭發用珊瑚珠串著,身上是一件大紅繡金蟒的稠衣,手上玉戒、玉環一樣不缺。高平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應該是寧王的王夫了。
林若鴻的下麵就是高晨,再有的,就是幾個年輕的男子,除了最後麵的幾個比較普通外,其他的,都是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單從外貌上來說,連林若鴻都是比不過的。
而自己這一邊,坐的都是女子,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個穿白衣的。那人衣服裝扮樸素,但神情中自有一種高傲矜持,在席間,她說話也是最多的,而且聲音洪亮,說起話來神采飛揚。
高平聽他們從西扯到東,又從東扯到西,漸漸的,就覺得有些無味了。這些人談論的都是些政事,但政事這種東西是談論出來的嗎?有這時間在這裡誇誇其談,不如真的去做幾件實事。
她這樣想著,突然聽到有人點了她的名“平姐姐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