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她一是想多走走,第二也是想著,認識這麼久了,一直以來也沒少從藍春海那裡學東西,也是該拜訪一下了。
走出了院門,她才想到兩手空空,好在她身邊總是跟著人的,當下對跟在她身邊的小廝道“你回去,對你甘草哥哥說,讓他把前兩天吳管事送來的手鏈找出來,我要用。”
那小廝去了,過了一會兒就捧著一個盒子追了上來,她打開看看,正是她先前讓吳d送來的珊瑚手鏈。
珠子光滑紅潤倒也沒什麼,隻是和普通的封死的鏈子不一樣,這個采取的是係帶似的,兩邊各有一個用白銀打造的小兔子。
她本來是想畫一些圖樣讓人打造出來,看看能不能也來領導一把風潮,後來和吳d聊的多了,才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人們想不出來,而是做不出來。不是說這裡工匠的手藝不行,恰恰相反,很多東西,估計現代的人都無法相比的。
但現代的人手藝不行,有很多東西可以彌補,有很多工具可用。而在這古代,不說彆的,起碼有一點,放大鏡是沒有的,更不要說顯微鏡了。
當然,就算沒有這些,一些有絕招的匠人還是能做到在現代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隻是,能做到這一步的畢竟不多。
領導風潮可能有些不行了,但是打造一些精品,用來送人倒還是可以的。
這兩個兔子就可以說是精品,雕琢的似模似樣也就罷了,難得的是鑲嵌的眼睛和大板牙。眼睛裡鑲嵌的也是珊瑚,那麼小的兔子,那麼小的眼睛,鑲嵌的卻活靈活現,而且保持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那兩個大板牙是可以相互相扣的,手腕細的可以多打幾個結扣在一起,手腕粗的,就直接扣在一起。
而且非常牢固,她做過試驗,隻要不是故意的,一般是掙脫不開的。這不是她的意思,她當時隻是貢獻了一個理念,在現代,她家用的窗簾,就是那種兩個小人能粘在一起的。
因此就對吳d道,是不是能把扣環做成動物娃娃形狀的,看起來討喜可心。沒過幾天,吳d就給她送了這麼個鏈子過來,她看著也喜歡,但卻不好戴。
怎麼說,她也是快十八的大女人了,要戴著兩個兔子,和她的身份也有些不配。要是說說送人,她和林若鴻的關係普普通通,她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少夫君對她沒什麼特殊感情,而她也就是覺得著夫君容貌氣質還不錯,至於說喜歡,還談不上。
她倒想過把這個給甘草,後來想想還是算了,這東西給了他,說不定倒是替他惹麻煩。
所以這串手鏈自從送來,就一直被放在那兒,今天倒正好拿去見藍春海,她記得藍春海有個七八歲的小兒子,送給他正好。
藍春海是自己有一個小院子的,高太尉給她撥了兩個丫鬟四個小廝,院子裡有獨立的小廚房,但飯食一般都還是從高府那邊領。院子裡種著竹子、萬年青,說不上多麼優雅,但也有幾分愜意。
知道高平要來,藍春海也是吃了一驚,早早的就迎到了門外,兩人一邊寒暄著,一邊進了門,高平見那房間裡的擺設倒是普通,心中有些奇怪,麵上卻不露。
她拿出的東西,藍春海本不受,後來她堅持,也就收了,同時讓自己的小兒子藍子青出來道謝。
高平見這藍子青容貌普通,但穿的乾乾淨淨的,行禮也規規矩矩的,不由得想到周關的那個弟弟。
談了一會兒,高平道“我今天遇到一件事,一時拿不準,過來問先喻。”
藍春海連忙道“春海不才,衙內先說來聽聽。”
高平將從吳d那邊聽來的說了一遍,然後道“這事看來普通,但我覺得一些東西未免太過巧合,先喻知道我以前身體不好,對朝中的一些事情也不了解。敢問先喻,甘印曦……是新黨舊黨?”
藍春海本來臉上帶著微笑,但隨著她講,那份笑早就不見了,再聽到最後一句,她的眉頭還皺了皺。
“不是藍某推脫,但有件事,一直未對衙內說明,藍某更擅長的,是地理兵法,曆史典籍,倒也馬虎,至於其他的,就有些了了了。”
高平一愣,隱隱的有些明白,為什麼她雖也是謀士,住著高太尉撥的院子,房間裡的擺設卻是這麼普通了。
她這一愣隻是暫時的,立刻就道“我想先喻總要明白些的。”
“藍某所知,甘印曦是鳳巢十年的進士,曾擔任過翰林,也曾放到地方上為縣令。此人倒也是有幾分才乾的,曾將一個二等縣治為一等縣,因此入了聖上的鳳眼。她是兩年前被升為京兆伊的,一直以來,倒也算是嚴謹。至於說新黨舊黨,藍某不能肯定,隻是聽說,她參加過寧王的幾次家宴。”
高平點點頭,她知道,這並不能證明甘印曦就是新黨。寧王勢大,這種家宴,連她娘恐怕也是參加過的,上次路上相遇,她爹也要給寧王讓路。
自然,寧王尊貴,但她爹也是一品的誥命,加上大雁素重仁孝,換個其他的王,是要給他爹讓路的。
想到這裡,她又一次覺得這個寧王的前途不是太好,這麼張揚,就和那康熙朝的八阿哥似的,不說其他人,上麵的那一位恐怕都會忌憚。
她正想著,就聽藍先喻又道“這事,衙內還是和府尊說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