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拍手笑道“甘印曦教女無方,貶為知縣正好。至於那周關呢?”
“那周關雖犯了法,卻也是義憤之下,她原本是教頭,就還讓她做教頭吧,代州教頭,殿下覺得如何?”
“果然是好,梓山這一手,實為大妙。那甘印曦雖是聰明人,但還是要對她交代一番,免得她心聲怨怒,你對她說,好好做,一切大有可為。”
王梓山與寧王兩人相對而笑。
三天後,安樂朝第一次叩閽案的結果出來了。貪官連降三級,惡霸被流放,這個結果雖說不上大快人心,但勉強的,也能令人滿意了。人們最關心的兩個人物,池諾也被從刑部大牢放了出來,雖說身上再無功名,但卻名滿天下,據說已經有書院向她發出邀請,邀她去講學了。
而朱懷則升為了殿中侍禦史,從八品升為了從七品,雖然隻是由八到七,但在百姓的眼中,這就是升官了,以後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
惡人受到懲罰,好人得到福報,皆大歡喜。
至於周撮兒?這個更不用擔心了,據說她姐姐已經被放了出來,雖說從京官扁到了外麵,但還是官。
有其姐的照顧,那周撮兒想來也不會有問題了。
至於那周夫君,一般人感歎兩句紅顏薄命,還有的,乾脆就說不知道是不是那人招蜂引蝶呢。
不過總算人們對死者抱著一絲尊敬,流言沒能傳起來。
即使如此,高平看到這些報告的時候,還是氣的兩手發抖。
“小姐……”
“出去!”
甘草想勸,剛開口,就被高平喝了出去。
甘草退了出去,高平氣的將硯台砸了。
她就算不懂,最近聽人說著,跟人學著,一些東西也是知道的。甘鳳若的流放先切不說,甘印曦的貶官,卻大有問題。
七星關在元西路,若說大雁朝還有能養馬的地方,元西路可以說是其中的一個,而且鄰著柔然,雖說兩國之間不太平,柔軟也對大雁禁馬。
但無論現在過去,說禁的,又有多少能完全禁止的?現在京城包括他們高家用的馬,不都是從外麵私運過來的?
自然,私運的有數,但要在七星關找馬,自然是要比其他地方容易。然後,下麵要做什麼?
高平就算是白癡也能想到了,試驗新政!
王梓山幾個月前提出的保馬法因為各方勢力的阻止,一直不能實施,現在可算是讓她找到突破口了。
誠然,這不過是實驗,不見得馬上就要實行,但若不出意外,兩年後這個政策就要在大雁推廣了。
屆時,甘印曦高升是一定的,而大雁會變得怎麼樣?
她對大雁要養馬沒有意見,但對那保馬法卻不怎麼待見。戰馬是放牧出來的,不是在馬舍裡養出來的,七星關能成的事,其他地方不見得成。
這一次,新黨等人說不定能借此上位!
她利用了周撮兒,犧牲了一個貢生的前途——雖說池諾是意外,但從後果上來說,卻是因為她的布局,耽誤了她一生的功名!
她做了這麼多,結果卻是成就了彆人,而這個成就,很可能會給大雁帶來滅國之災。
“府尊?”
外麵甘草突然一聲驚呼,高平抬起頭,就看到自家娘親走了過來,她連忙站了起來。
高太尉掃了眼地上的東西,心中立刻有數了。
“娘親……”
高平有些手足無措,難得發一次脾氣,還被自家的娘撞上了。
高太尉坐下,揮手讓倒茶的乾草退下,開口“覺得很生氣?”
高平想了下,點了下頭。
“王梓山今年已四十九歲了,她和你這麼大的時候,恐怕還在求學,而你今年,不過十八。”
“女兒知道自己不足,女兒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不解。”高平咬牙道,“女兒都能看出的事,娘親必定也是能看出來的,為什麼不阻止呢?”
高太尉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王梓山是新黨,鄧夏卻是舊黨的元老,這次她還參與了審案,你說她為什麼不阻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