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是無法和李家的分量相比的,若是能說動本家出手,那在某種關係上,也算是拉攏到了李家,寧王的實力,必定大增,但她呢?她又算什麼?
“自然,你的才學也不讓當年的梓山,就算是寒門出身,二十年後,也必然有一番成就。葉縣的事你處理好就行了,要怎麼做,我都沒有意見。”
寧王笑著端起了茶,李如藍知道下麵寧王也不會再說什麼了,又寒暄了幾句,行了禮,就退了出來。
她走後,一人從裡屋出來,寧王笑道“梓山怎麼看,此女會找李家求助嗎?”
“年輕人,難免會有些氣盛。此女才華心智都不同一般,就是在李家的問題上有些偏激,此事對她正好是一個磨礪,想來經過此事,她會更上一個台階。”王梓山笑著分析,“倒是高家那位,倒令人有些詫異了。高遠航自己最擅長的就是扮豬吃老虎,調教出來的女兒也不差相讓。不過還是年輕,此事若是高遠航處理,必又不同。”
“是啊,陛下當年若沒高遠航相助,恐怕也難登大位,隻可惜此人近些年越發失了當年的銳氣,否則若肯助本王,何愁大事不成?”她說到這裡,又連忙道,“當然,有梓山助我已是足夠。”
王梓山一笑,謙虛了一番,兩人都沒再提葉縣,更沒有再提李如藍。對於她們來說,這都是不重要的。
李如藍是個英才,但也隻是如此了,若沒有李家嫡係的身份,她和大雁成百上千的進士也無甚區彆。
當然,此女知進退,有謀略,手裡還有一個小型的銀礦,對新黨也還算忠心。但是知進退有謀略的並不隻是她一個,至於說銀礦,沒有上報的銀礦,一年的開采量也是有數的。
李如藍雖將四成拿了出來,但每年也不過六千兩的出產,就算去年增加到一萬兩,那每年四千兩的分成,寧王也不是多看到眼中的。
當時願意收下,更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那是一個沒有上報的銀礦,這樣的銀礦,早晚會被人發覺,而到了瞞不住的時候,李如藍就算是不想告知李家也是不成的了。
自然,她們是絕對不會安排人告發的,可是這種事,又哪需要人告發?隻要開采的量大了,上麵的照顧漏了點縫,就自然如破了縫的蛋招蒼蠅了。
“我本以為此事,還要再過個一兩年,倒沒想到提前了,梓山看那高平此去是真的退讓,還是以退為進?”
王梓山想了想“現在還看不出來,要看她下一步了,若是她就此留在桉州,恐怕就是以退為進了。”
寧王點點頭,轉口談起其他事。
李如藍從寧王府出來,又是氣憤又是迷茫,她隱隱的知道自己也許一開始就落到了局中,可笑她當年還笑林開雲不懂事,哪知道自己也和林開雲一樣。
那銀礦,她本一直瞞的緊緊的,直到中了探花,入了新黨這才拿出來,一是為了表忠心,另外也是想找個庇護。
她怕的,就是出現今天這樣的狀況,她所想的,就是希望寧王能在這種情況下扶持一把。
她不是沒想過也許拿出來,就被吞了,但她也知道,寧王並不在乎那區區幾千兩的銀子,而且,寧王向來以賢能著稱,對年輕官員也是扶持有加,就算是作秀,但是她相信,比起財富,寧王更需要的是名望,是天下歸心。
“是啊,她不在乎銀子,但她在乎李家!”
咬牙慘笑了一下,她長吸了口氣,跺了跺腳,喊道“到內城!”
她要去請假,然後趕向葉縣,無論如何,她都要先過去看看再說。
請了假,帶了兩個家人,她連夜出城,到花園口包了船,星夜趕向葉縣,雖說走陸路,在驛站連續換馬可能會更快一些,但她這次出來畢竟是私事,而且不拿出李家的身份,她一個六品官,能換的,也不見得是什麼好馬。
總算運氣還好,河水沒有結凍,就算有些地方結冰,也對她所包的小船沒有多大影響,一路不停,終於在三天後趕到了大鑫府,然後又雇馬車,緊趕慢趕的在第五天早上到了葉縣。
她到的時候,高平正在看高太尉給她的來信,開頭對她進行了一些褒獎,後麵則是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她正看著,有壽來報“小姐,李如藍來了。”
高平一挑眼“快快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