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就看到白皙山正帶著兩個護衛向她這邊疾奔而來,來到她麵前,又激動的叫了一聲“小姐!”
高平見到她,放了一半的心,起碼不至於沒有頭緒了,她長吸了口氣“難為你了,船上的人都還好?”
“有兩個粗使失蹤了,想是……不過少夫君和柳侍夫都好,劉先喻藍先喻也都是好的,現在能見到小姐,就、就……”
白皙山也是個內斂的,目前對高平也不見得多有感情,但高平若有事,她們就算不給其陪葬,也是得不了好的,因此此時見高平無恙,也是非常激動。
高平聽到林若鴻等人無事,大是安心。
碼頭不是說話的地方,她又和白皙山說了幾句,就去找木蘭告辭,過了這麼十多天,木蘭的傷也有所好轉,不用人扶,也能行走了。
聽到高平的話,他笑道“本也該去拜訪少夫君的,隻是此時還有些瑣事要處理,卻是要失禮了。在這代州,木蘭也有些產業,高姊若有需要,萬不要客氣。”
高平眉一揚,開口“這個自然。”
和高平失散了,藍春海劉欣等人也無心置產,就找了一家酒樓住了下來,然後一邊日日派人到港口打聽尋找,一邊又在來往的船隻中打探。
他們的船要比木蘭的好些,一開始又沒有太偏離航道,因此已經來了三天了,這三天,眾人隻可以用愁雲慘淡來形容,今日突然見白皙山領著木蘭來了,那真是又驚又喜。
和一堆人寒暄了之後,她來到酒樓的右半側,男眷都在這裡,一乾人先前就得了信,早就在這裡等著了。
見到她,有叫的,有笑的,有請安的,有問好的,高平一路走過去,就看到那個正在怔怔看著她的林若鴻。
隱隱的,高平有些怪異感,不過還是走過去“小白,怎麼了?”
林若鴻先是臉一紅,然後眼也紅了,再之後臉上閃過一抹怪異,最後才有些磕巴地開口“你、你來了……”
高平一笑“是啊,我來了。”
“你、你沒事吧。”
“我既然來了,自然就是沒事了。”
林若鴻的臉更紅了,高平發現他連脖子後麵都是紅的了,耳朵更是紅彤彤的,她突然有些手癢,不過就算要捏,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因此隻是笑笑,又和其他人說了會話。
所說的內容也不過是分開後各自的情況。林若鴻這邊自然不像木蘭那邊那麼多事,隻是船上懂航海的雖然也提前發現了暴風雨,卻要比張先喻發現得晚,等她示警的時候,童永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兩艘船也拉開了距離。再之後,就是全船上下齊心努力,終於熬過了暴風雨。
在坐的一乾男眷大多是高府的家生子,哪經曆過這種事,就算是甘草這樣幼年受過苦的,也不過是吃不飽,穿不暖,像那種仿佛天地都要滅絕的境況那是從未見過的。
這些天,高平失蹤,他們的精神也一直提著,雖然害怕,也無法對彆人說,此時高平終於無事,又知道她的性子向來是好的,因此紛紛訴說。
高平聽了,或微笑點頭,或安撫兩句,對於自己的經過,隻是用一句差不多就概括了。
說了一會兒,她露出倦意。抱琴等人都是有眼色的,於是紛紛收了聲,或去幫她準備熱水,或去幫她準備飯菜。
等這些人都出去了,高平走到林若鴻麵前“小白?”
“啊?”
林若鴻一驚,幾乎跳起來。
“我是老虎嗎?你這麼害怕?”
“不、不是。”
高平一笑,點了下他的鼻子“小白,我回來了,你卻還沒叫我呢。”
“叫、叫你?”
“是啊,你不該叫我嗎?”
林若鴻期期艾艾了一陣,然後才用蚊子哼似的聲音叫了聲平平。
高平一笑,摸了摸他的頭,轉身去找抱琴,在海上這麼多天,她是要好好地洗洗了。
林若鴻看著她的背影,眼中,很是複雜。
高平躺在木桶中,想著林若鴻先前的樣子,有些遺憾,又有些好笑。
以後,恐怕很難看到那個小白了吧,不過也許會有彆的樂趣?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自己很邪惡,這種心思,自己過去是絕對不會有的吧,就像,在過去她絕對不會,親手去殺一個人。
她攤開自己的手,手指修長,紋路清晰,沒有任何的傷疤和老繭,但是……
她低低地笑了,又把手放回水中。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有些事,是讓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