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下去之後,光晷陷入了沉思,此事過後,朝中局勢必定大變,寧王最後說的那話,高平也聽到了,不可能不對高太尉說,那麼,高太尉還會支持這個所謂的皇女?
而沒有了這個皇女,在京城之中,還有誰能和她相爭?
“關鍵還是陛下,還要看她承不乘認這個孽種了。”
光晷敲著桌麵慢慢的想,要令這個傳言看擴大,要世人皆知,那麼就算陛下想立那個曼刹為太女,起碼,也要想將朝中擺平再說。
傳播皇家流言這種事,弄不好就會惹來一身腥,她愛惜羽毛幾十年,在過去,是絕不會做這種事的,可是現在安樂帝那個樣,絕對不可能有精力追查這些的,所以,她隻要不做的那麼直白,倒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光晷想著要怎麼利用這件事,但其實,現在安樂帝已經考慮不了那麼多了,她的精神看起來還是清醒的,但是卻說不成話了。
自從那個小侍的消息傳來後,她就陷入了劇烈的咳嗽中,一邊咳嗽,一邊吐血,李如藍一開始還不敢亂動,後來看她實在是停不下的樣子,隻有叫人,太醫來了之後,也隻是在那裡不斷的研究,這個說是這個樣子,那個說是那個樣子,李如藍雖然沒經曆過這種事情,但也聽人說過,碰到這種病,太醫是不敢隨便下手的,就怕一個不好,自己承擔責任。
後來還是皇夫來了,發了一頓脾氣,又讓人打了兩個吵的最厲害的,這才有一個被推舉出來,給安樂帝紮針,不說,這太醫在針灸上的功夫還是很有門道的,幾針下去,安樂帝的咳嗽就緩和了很多,但是不能說話,一說話,就又止不住了。
於是這邊安樂帝閉口不言,那邊幾個太醫湊在一起,寫了個方子,不過按照那些太醫的意思,這個方子的作用,一時的緩解應該是有的,但要說治療……那就不太能保證了。
當然,誰都知道安樂帝的身體是什麼樣的,因此就算是皇夫也沒有說什麼。
安樂帝雖然不能說話了,但卻做動作讓人拿紙筆,然後在紙上大大的寫了一個字查!
“陛下說的,可是蘭芝的事?這些事情,陛下就不要操心,還是先養養身體吧,這麼多事,也不是一時能處理的好的。”
“先查!”
皇夫歎了口氣“既然陛下執意,那我就讓他們先查了。”
他說著,走了出去,過了片刻又走了回來“陛下且放寬心,這事,必定會水落石出的,對了,那位李大人好像還在外麵,陛下今天還要和他說話嗎?”
李如藍本和安樂帝在禦書房,出了這種事,安樂帝就被移到了偏殿,而李如藍當然是無法進去的,先前太醫們進進出出,皇夫又忙著發脾氣,結果是誰也沒有顧上她,而彆人怕安樂帝一會兒還要叫她,倒也沒有趕她。
安樂帝想了想,在紙上寫道“讓她等著。”
李如藍已經在外麵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了,但這個時候,當然還是要等著的。過了片刻,藥端來了,皇夫親手接過,就要喂安樂帝,但安樂帝卻隻是睜開眼看了一下,就又閉上了。
皇夫笑道“今日多事之秋,倒是我疏忽了。”
他說著,先倒了一點藥,讓旁邊的人試了,這才再起勺,隻是這一次安樂帝依然沒有開口,皇夫看了她一會兒“我知道,陛下是連我都懷疑上了。”
這樣說著,他自己就舀了一勺,張口喝了,安樂帝在紙上寫道“委屈你了。”
“又有什麼好委屈的?這宮裡,這天下,就沒一處是乾淨的,我在這宮裡幾十年,也多虧陛下擔當,雖然說過的不是怎麼舒心,卻也不是太過鬨心,我又是這天底下最富貴的男人,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安樂帝拍了拍他的手,想要說什麼,卻突然發現張不了口了,她先前不能說話,是怕咳嗽,但要想說的話,還是能說的,而現在,卻是一點聲音都發布出。
她抬手想去拿筆,但是那邊皇夫已經讓人將紙幣都收走了“陛下今天也累了,這馬上就是曼兒的冊封典禮了,陛下也是該顧惜一下自己的身體了,那些事,等將來再做也來得及的。”
安樂帝瞪大了眼,拚命的想抓什麼,但皇夫已經一手按著她的手,一邊吩咐其他人都下去“你們都在外麵候著吧,這裡由我守著就成了。”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他又這樣說,其他的黃門當然不敢停留,迅速的退了下去。
“陛下,你我幾十年夫妻,若有一點可能,我都不想走到這一步,但是,你又為何這麼心急的要查呢?您以前不是也喜歡阿好的嗎?就算由她的女兒來接這個位置,又有什麼不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