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的情,都寄托在蕭彆離身上。
“忘了她吧。”
“我也想。”
想忘的人,總是忘不了。想記住的人,總是不知不覺間從記憶中溜走。
這個道理,離桑與蕭彆離都懂。
“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記住另一個人。”
蕭彆離聽到離桑的話,轉過身問道“你想讓我記住誰?”
離桑癡望著蕭彆離,說道“誰都可以,隻要不是陳雪依。”
“既然誰都可以,為何不能記住雪依?”
“因為她給不了你幸福,給你的隻有傷害。”
“你怎麼知道隻有傷害,沒有幸福?”
“我……”
離桑一時語塞。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這個道理,離桑也懂。
可是隻要是個人站在蕭彆離身邊,都能感覺到他源自靈魂深處的憂傷。
憂傷也是幸福麼?
許是太深層的愛,讓人扭曲了對“幸福”的定義。
這一刻的離桑,竟然覺得蕭彆離說得很有道理。
離桑,怕是永遠離不了傷。
蕭彆離,怕是注定要彆離。
兩人默默走過清涼的街,亦如走過淒涼的人生。
兩人初到北京時,一心想要創造一翻事業。
當朝陽集團崛起後,事業的成功,並沒給他們帶來多少快樂。
事業越來越成功,初心越來越遠。
各種會議與應酬,各種勾心鬥角,早已將他們的初心,擠壓到某一個角落。
初心可貴,越是珍貴的東西,越是經不住城市中燈火的炙烤。
愛,執著的愛。
隻有執著的愛,才能讓人時不時將沉沒於角落中的初心翻出來看看。
雖然很痛,但至少還知道初心還在,還知道自己還活著。
痛苦的生活,也好過麻木的苟且。
東方已經泛白。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當然,又是嶄新的一天。
隻是並非每一個嶄新的一天,都有嶄新的事情發生。
今天做著昨天的事,今天見著昨天的人。
人們習慣於此,也許生活的本質就是重複。
走不完的是路,等不到的是情。
離桑與蕭彆離很快回到了彆墅。
一翻洗漱之後,天光已經大亮。
離桑再次將車開向了秦叔的麵館。
每天早上,他們都會去秦叔的麵館吃上一碗麵。
這個習慣,他們也重複了四年。
隻不過今天除了吃昨天吃過的麵之外,還要見昨天見過的人。
秦叔的麵固然好吃,但是他們一吃就是四年,吃的已經不是那個味兒,而是那份情了。
今天,離桑不想吃秦叔的麵。
不是因為麵不好,而是不想見昨天見過的人。
儘管不想,她還是來了。
因為蕭彆離想。
“過幾天,我去考個駕校吧?”
蕭彆離自然知道離桑的心思。
“幾年了,也沒見你想過要考駕照。”離桑一邊開車,一邊說道“為什麼今天突然想要考駕照了?”
離桑自然明白蕭彆離為何想要考駕照,她更知道蕭彆離對於開車並沒有興趣。
離桑願意給蕭彆離做司機,不代表她也願意給陳雪依做司機。
這一點,兩人心中都清楚。
蕭彆離沉默下來,自從買了車之後,開車的一直就是離桑。
“算了吧。”
蕭彆離最終打消了要考取駕照的念頭。
反正都是順路,況且彆墅也寬敞,多住兩個人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