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聽到皇上點名的幾個部門一把手,心下大駭。
領導這架勢和行動力,比自己還猛。
這下大明朝的公務員也該開始內卷了。
翰林院這相當於現代ZYD校、中科院、社科院的部門,今天被皇帝抓過來寫小說話本~
到時候,老學究們的反應會不會很激烈?
國子監、戶部和督察院,難道是來寫《人民的名義》那類反腐小說的?
李北辰目光灼灼地望著江月白:“對了,月兒。女子嫁人後夫君都會喊她的小字或者閨名。你十五及笄之後可有小字?閨名如何?”
他總覺得直呼其名叫月白,不夠尊重。叫月兒又顯得過於小氣。
如果有個彆致的小字可叫更好。
江月白笑著沒有回答,在她心裡,閨名屬於爹娘和弟弟妹妹們的專有,她不想在公司裡使用,哪怕僅僅隻是被領導使用。
李北辰隨口吟道李白的詩句:“天清江月白,心靜海鷗知。”
江月白莞爾一笑,“還有王安石的''露鶴聲中江月白,一燈岑寂擁書眠''。”
李北辰想到剛進宮那會兒,江月白還真抱著他的詩集睡著過,眉眼間滿溢著笑意。
“不如朕為你起個小字如何?天清、靜知、書眠哪個好聽?”
江月白抬首,忽而想起,曾經在蘇州河邊見過一個錦衣少年躺在草地上,春日太陽下,以書蓋著臉睡覺的模樣,雖然覺得最喜“書眠”,卻笑著說道,“臣妾覺得都挺好。”
又抿嘴一笑,“萬條溪流奔東海,一點丹誠向北辰。臣妾願字為丹誠。”
說完定定地望著李北辰,含著溫柔的笑意。未說完的話,自在不言中。
這詩句就像江月白本人,磅礴大氣,又情意深重。
李北辰瞬間被笑意融化,為江月白對詩詞的信手拈來,深厚的愛意忠誠所震動,他舉起酒杯:“丹誠,朕敬你一杯。”
“謝皇上賜字。臣妾很喜歡。”江月白笑著說道。
她對自己的職業生涯愈發有信心。
從此在老板這裡不再是小江,Jenny,江貴人,江老師,江姐,而是能親密地類似稱呼“德康”的人。
當然她不會傻乎乎地去問李北辰的字啥。畢竟沒聽說下級喊上級小名的。
就像誰敢喊“澤民”的。
北辰即北極星,喻指帝王,也指帝都。這就是帝王之名。比如《論語為政》裡:“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
江月白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說不定在未來某個時刻,李北辰為不受重視的童年而傷心時,就可以用名字開解他。或許從先帝給他起這個名字開始,就對他寄予厚望。
李北辰不善飲酒,此時臉頰微紅,“朕不善飲酒。丹誠,你若是喜歡,多飲一點。”
摩梭著拇指上的扳指,望向江月白的眼底幽深一片:“朕字九如,朕的父皇賜給朕的。出自詩經,小雅,天保。如山,如阜,如岡,如陵,如川之方至,如日之升,如月之恒,如南山之壽,如鬆柏之茂。”
“皇上的父皇對皇上寄托了如此高的期待,想必很愛。”江月白試探著說道。
李北辰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想必父皇給他帶來的感受並不愉悅。
但他並不會跟任何傾訴這些感受。上位者注定是孤獨的,很多情緒都需要自己去消化。
望向身前的棋盤和對麵坐著的江月白,對她產生好奇來。
如果她執白子,會如何下這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