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太妃笑著說道,“那皇後看起來跟你有幾分神似呢。”
江月白醉意朦朧地說道,“怎麼會?人家長得高鼻梁大眼睛的。”
盧太妃回憶了半天,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是模樣像,是性子像,就,反正就是像。”
“胡說八道,哪像了,人家長那麼高,鼻子那麼挺,”江月白笑著拍了下盧太妃的腦袋,“你八成喝多了。”
“你不信問,問嫿婕妤,問安妃也行。”盧太妃說完打了個酒嗝,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江月白回想了下皇後的樣子,感覺盧太妃說得好像有點對,比如大眼睛。想著想著,也趴在地上睡著了。
大婚舉辦完了後,其他的後妃也都進了宮,住進了江月白她們曾經住過的宮殿裡。
往日的宮殿全都提前清理修繕了一番,完全沒有了前朝的痕跡。鳳儀宮改回了永和宮,棲霞宮改成了永寧宮。皇帝把自己的表妹安排住進了永和宮,告訴表妹儘量不要移動裡麵的陳設布置。
這樣母後萬一想回去看看,都很方便。
第二天,皇帝帶著皇後來請安,兩人拉著小手,眉眼裡都是甜蜜,都是笑。想來前一夜兩人十分恩愛幸福。
等到皇帝和皇後都見完禮了,其他後妃們才按照位份依次走進來,對著江月白行禮問安。
後麵一個月,皇後十分重規矩,每天後妃們給她請過安後,再一起來給太後請安,風雨無阻。
江月白這一個月是最惆悵的一個月。慈安宮的太妃們也是同樣的感受。雖然住進了慈安宮,隻要還沒有住進新人。偶爾回去看看還是以前的老樣子。可如今住進了新人,就意味著她們的時代真正的謝幕了。
一個月後,齊鳴跟江璃舉行婚禮這天,江月白跟皇帝親自到的場,可謂看得極貴極重。
江月白的堂兄嫂坐高堂,以江璃爹娘身份出席。
江璃這天裝扮得極美,如同仙子,眼睛嘴角都在笑;齊鳴氣宇軒昂,英姿颯爽,臉上有笑,眼中卻無。
外人看來,簡直是神仙眷侶,天作之合的一對。也有人說,這是太後在利用母家控製齊鳴和父親齊牧野手中掌握的軍權,對未來的外戚乾政十分擔憂。
江璃給皇帝堂哥奉茶,給姑母太後奉茶。
皇帝現場封江璃為無憂郡主,享食邑二百戶,願她此生無憂。
聽到兒子給的封號,江月白禁不住流下了眼淚,她猜想皇上想必已經知道了真相。
她不知道女兒這算不算得償所願。因為齊鳴結婚前的大醉和種種不情願,還有偶爾一次大醉後流淚呢喃的“畫兒”,都被弟弟告訴了江月白。
明明一對有情人,卻相對不相識。就算二長公主心頭苦,也無法說出來。因為說出來,對方也不會相信,隻會覺得心中所愛被褻瀆。
婚禮上高朋滿座,京城能來的達官顯貴都來了,極為盛大。然而新婚之夜,卻是寂靜無聲。
因為齊鳴這一夜睡在了書房,沒有跟江璃圓房。
第二日,齊鳴帶著江璃到慈寧宮拜見江月白和皇上謝恩。
昨日還明豔如桃花,滿心滿眼都是幸福的女兒,今日卻看起來一臉愁緒,下一秒就會哭。
皇上自然也看出來了兩人的貌合神離,但他隻說,“齊鳴,你要好好待朕的表妹。”
齊鳴跪著悶悶地說遵旨。
江月白也隻是笑著說,“祝你們夫妻二人,舉案齊眉,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末了將江璃留了下來,說是陪“姑母”說說話。
待二人獨處時,江璃撲入江月白的懷中,“母後!”
一句委屈的呼喚,伴隨著痛哭的嚎啕大哭。不用江璃開口,江月白便明白了昨晚發生了什麼。
江月白柔聲問道,“後悔嗎?”
江璃拚命地搖頭,“不後悔。我不後悔。隻要能呆在他身邊就好了。”
江月白心疼地著看向墮入情網的女兒,“傻孩子,既然如此,那就放平心態,慢慢來。你就像從前那樣待他,讓他慢慢地發現你的好。他是個懂事的孩子,會珍惜你的。”
江璃含淚抬起頭,望向母後,抓著她的袖子問道,“我真地不能告訴他嗎?按照他的人品,他一定會保守秘密。”
江月白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能。如果你想齊鳴死,你就告訴他。”
“為什麼?為什麼?”江璃不受控製地說道,完全不似從小到大冷靜淡定的模樣。
江月白冷冷地說道,“因為這是秘密。秘密意味著絕不可以說出來。這是規則。”
江璃捂著臉哭得很傷心。
江月白凝視著懷裡的女兒,無論齊鳴怎麼做,這注定是個會受痛的結局。
如果齊鳴保持著對二長公主的堅貞,完全拒絕江璃的接近,她會痛;如果齊鳴被頂著另一張麵孔的江璃所感動,接受了她的感情,那意味著對二長公主的感情並不是堅不可摧,而是可以被有著相似的人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