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田沈健太郎愣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認出眼前那人正是田沈家的筆頭家老牧田正盛,瞬間就是大驚失色,「牧田大人,你們乾了什麼?把舍弟怎麼樣了?」
「大公子放心,隻是控製住了而已,沒有為難他。」牧田正盛拱手應道,「還請大公子速速歸來繼位!」
「為什麼?」田沈健太郎不住地搖頭,聲音也高了起來,「你們在搞什麼?怎麼可以叛亂?怎麼可以犯上扣押舍弟?我早就離開了田沈家,也早就聲明不會參與田沈家的家督繼承,你們找我又有什麼用?叛亂完了再來找我回去?我不會答應的。死了這條心吧!」
「大公子。」牧田正盛頓了頓,隨後語重心長地開口勸道「現任家督我行我素、倒行逆施,絲毫不知道傾聽家臣的心願,肆意剝奪家臣的領土和權益,早就已經是天怒人怨!若是任由二公子這樣下去,田沈家早晚離心離德、分崩離析,家破人亡也是不遠的事情了啊!所以我們在聽聞您今日回領地意欲奪回家督之位後,立刻便聯合起事,恭迎大公子!」
「我說了我不會回去。」田沈健太郎再次重複道,「而且我也沒有回來奪位的意思,隻是路過而已!」
「現在我們能依靠的隻有大公子了,您也是先主的骨血,總不會狠下心對先祖的基業見死不救吧?」牧田正盛還以為田沈健太郎正在玩「三辭三讓」的謙卑把戲,便賣力地為他搭著台階「在下等人知道,大公子一向溫良忠孝,對家督之位沒有非分之想,也愛戴二公子,不願和他為敵。可是眼下的情況由不得您了,哪怕是為了二公子好,也請您出任這家督之位吧!」
「我不去,牧田大人請回吧。」可田沈健太郎冷淡而堅決的語氣卻逐漸讓牧田正盛等人意識到——他不是因為愛惜麵子和名聲再推脫,而是真的不想回去。
這一下,牧田正盛等人都傻了,甚至有幾個武士竟然有了鋌而走險的念頭——把田沈健太郎綁回去。可是看了眼田沈健太郎身邊那些今川家和武田家的武士後,便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是叫「健太郎」是吧,五郎的那個侍衛。」武田晴信這時卻是主動開口了,用手點了點田沈健太郎,「彆想了,木已成舟,現在你不想回去也得回去了,事情已經沒有轉機了。」
「請大膳殿下明示。」田沈健太郎單手做了個抱拳的姿勢。
「你之前說你們家就你兩個孩子,是吧,你父親也是獨子。」武田晴信伸出兩根手指,隨後收回了一根,「所以能繼承家督的就你們兩個。他們已經廢了你弟弟,又找不到彆的人可以繼位,你不回去,這局麵就徹底爛掉了,誰來繼位呢?總不見得把剛剛結仇的令弟再迎回來吧?」
「可以迎一個養子回來……」田沈健太郎支吾著辯解道。
「沒用的,倉促之間去哪裡找?又由哪家來決定人選?選不出來的,最後肯定是一場內亂,而且是毫無意義的內亂,因為各方都找不到自己支持的繼承人,結局就隻能是你們家的徹底解體。」武田晴信搖了搖頭,隨後做了個「請」的手勢,「沒用彆的選擇了,至少得回去看看,走吧。」
「你就是眼饞這交通要害的地理,想乾涉人家的家督繼承。」今川義元幽幽地抱怨了一句。
「怎麼,就算我有小心思,難道我說的不是實情嗎?」武田晴信一副「君子坦蕩蕩」的表情,「動機和道理又不一定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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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眾人簇擁著回到田沈家南邊城的天守閣時,田沈健太郎的腦袋還是有些發蒙的。他隻看到他弟弟雙手被捆著坐在榻榻米上,身後是2個拿著刀架著他的旗本,披頭散發地叫罵著;他看到母親跌坐在地上,不斷嚎哭著求情;看到一眾家老們圍聚在天守閣的會客廳裡,等待田沈健太郎的到來;看到今
川義元非常守禮地在門口脫下了鞋子,而武田晴信則大踏步地帶著侍衛占據天守閣的各處要地,警戒四周。
「健太郎,你這混蛋!」田沈健次郎看到田沈健太郎出現在天守閣內後,就一刻不停地破口大罵著「果真是串通了這幫逆臣回來篡位的嗎?當初我就不該心軟留你一命,就應該多派些刺客來結果了你!哪還有今日這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