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贏了不就好了?為什麼一定就想著要打輸呢?今川家和武田家不管怎麼樣也會幫我們引走一部分北條軍,給我們爭取時間,我們在那之前打下河越城、打下武藏不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默認我們會輸呢?」太田資正看到自己哥哥這喪氣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家督殿下沒有自甘墮落,沒日沒夜地勤練兵馬,為了家族的複興殫精竭慮,我們作家臣的隻恨不能為他分憂,又怎麼能扯後腿呢?」
「算了,和你說了也沒用,反正太田家也不是你說了算的。」太田資顯似乎無意和自己弟弟多解釋什麼了,「當一個人不識時務,那他所有的所作所為都是南轅北轍,再怎麼努力也沒用。現在唯一能讓扇穀上杉家和太田家存續下去的辦法,就是投降北條家。太田家可以踏踏實實地當一方領主,扇穀上杉家也可以給北條家拿來當招牌,存續家名。」
「呸!」太田資正狠狠地對自己哥哥罵道:「我永遠不會屈服北條家,兄長要投降就儘管去吧!哪怕是為了家督殿下,我也要和北條家戰鬥到死為止。」
「你又何嘗不是一個不識時務的人呢?哎……」太田資顯連連搖頭,隨後揮手示意自己的弟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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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樣在天守閣外的走廊上,扇穀上杉家的另一位重臣難波田憲重則正坐在一處無人的枯井旁,靠著井壁,抬頭望著藍天。
邊上響起了腳步聲,難波田憲重扭頭去看,卻發現來的人竟是今川義元。
「治部殿下。」難波田憲重急忙起身見禮。
「不,不必,我久仰彈正之名,此次借出使之際尋訪,隻談風雅,不涉公事,所以不必行禮。」今川義元擺了擺手,示意難波田憲重不必如此。
「治部殿下是說……」難波田憲重明白了今川義元的的意思。
「風流合戰,早已響徹東國。」今川義元難得地用欽佩的語氣稱讚了彆人和歌上的修為——上一個讓他感覺自愧不如的還是霜葉。
那是在天文六年(1537),扇穀上杉家老當主上杉朝興身故,北條家於是咄咄逼人地侵入武藏,奪下了扇穀上杉家的居城河越城,年僅13歲的新當主上杉朝定被迫逃向家臣難波田憲重的鬆山城。北條家乘勝追擊,試圖一舉滅亡扇穀上杉家。7000大軍將鬆山城團團圍住,四麵強攻,鬆山城一度危如累卵。
關鍵時刻,難波田憲重出城反擊,一舉吸引大量北條家攻城部隊的注意,緩解了鬆山城城防部隊的壓力,才讓守***危為安。當北條家主力圍剿過來時,難波田憲重也非常理智地選擇撤退。而北條家先鋒山中主膳則死死地咬住難波田憲重,不肯放他離開,但最終還是讓
難波田憲重殺回城中。
難波田憲重入城之際,有些不甘心的山中主膳便於城門外,大聲吟誦和歌譏諷道:
「自詡足智多謀、百戰未嘗一敗,難波田,現在何故狼狽逃竄?(あしからじよかれとてこそ戦はめなにか難波田の浦崩れ行く)」
北條家的士兵們聽到這妙語後紛紛大笑,以各種汙言穢語謾罵著撤退的難波田憲重。然而,難波田憲重並沒有中了這激將法,也沒有默然受辱損害士氣,而是在城門下立馬,從容不迫地吟誦和歌回敬道:
「爾等徒勞心機、吾已了然於胸,鬆山城,最後仍將波濤洶湧。(君おきてあだし心を我もたば末の鬆山波もこえなん)」
電光火石、屍橫遍野的戰場上,剛剛生死拚殺到渾身是血的難波田憲重,卻還能在亂軍叢中立刻對出如此優雅的和歌,實在是古今罕有。口口相傳之下,這場鬆山城之戰也被喚作「風流合戰」,名動關東。
(ps:這段和歌的意義和翻譯我研究了好久,還請教了幾個同學,還是不一定能確保準確,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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