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名目錄》裡可是命令禁止鬥毆的吧。」今川義元也加入了觀眾的行列,靠在牆壁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吉良瑋成和赤井黑高的搏鬥。
「在修煉,在修煉,道場裡還不允許練武了嗎?」赤井黑高滿嘴歪理邪說,大笑著就把今川義元給搪塞了過去。
「認真修煉的是人家田沈。」今川義元越過大家的發髻,看向了喧鬨的人群邊,在道場安靜的一角裡認真練習劍術的田沈健太郎——即使是新年,他也從不會怠慢每日的基本功。….
從道場出來後,今川義元回了天守閣,徑直走向樓上。早阪奈央和望月貴樹這對新婚夫婦這靠在欄杆邊,不知道說著什麼。今川義元沒有打擾這對眷侶難得的休息和甜蜜時間,邊從樓梯的另一側繞了上去。卻發現木下藤吉郎和小葵也躲在角落裡,兩個小孩子說著悄悄話,不知道在玩什麼過家家的遊戲。
於是今川義元又繞了一個大圈,從遠側的樓梯上來。回了頂樓,發現一家人正在聚餐。太原雪齋在樓下的宴會裡喝高了,走到樓上來喝醒酒茶。今川五郎作為少主露臉過後,也跑回了樓上,和弟弟妹妹一起吃飯。壽桂尼、銀杏、那古野氏豐圍坐在屋裡——令人意外的是,武田信虎居然也在。
平日裡,武田信虎總是神出鬼沒的,從不和銀杏一起吃飯,而是天天在今川館裡遛彎。太原雪齋特意命令忍者對他嚴加看管,不允許他踏出今川館一步。
「嶽父大人?」今川義元早就用上了更加親密的稱呼,在武田信虎身邊坐下,「怎麼今天有了興致賞光和我們一起吃飯了?」
「還不是你那老婆硬拉我來的。」武田信虎一邊不顧禮儀地大快朵頤,一邊用筷子非常粗魯地點了點銀杏。
今川義元本以為壽桂尼會對武田信虎這無禮的行為表示不滿,結果卻發現她完全不為所動。也對,母親這樣一個極度現實務實的人,又怎麼會在乎所謂的禮節呢——看來幾年前和武田信虎因為禮儀問題爆發的爭吵真的全都是裝的,都是為了配合武田晴信、太原雪齋的計劃演戲罷了。
母親也真是可怕……在家裡也有數不清的戲要演,真不知道她哪句話是真的,哪個眼神是真的。該不會催我生孩子什麼的,也是出於什麼計劃和什麼目的在演戲吧——今川
義元想想後便覺得背上一陣寒意。
「關愛孤寡老人。」銀杏以「自損一千、傷敵八百」的方式開始損自己的父親,「總不見得讓您一個人過新年吧?」
「你這是把自己往死裡咒?可真是‘關愛,父親啊。」武田信虎乾笑了兩聲,倒是也不在意。
「您不把子女當人看,和沒有子女有什麼很大的差彆嗎?」銀杏歪了歪腦袋,隨後歎了口氣道:「要是彌彌還在該多好啊……」
「人死不得複生,活人何必在乎這些,早晚的事情。」武田信虎看得很開,完全沒有因為提起了女兒的死訊而有絲毫難過,依舊大口扒著飯,「哪怕你,晴信,還有信繁他們,全部死在我前麵,我也不會為你們掉一滴眼淚的。」
「那可真是謝謝您,堅定了我好好活下去的動力。」銀杏冷哼了一聲,轉過身來在桌子底下拉了拉今川義元的袖子,「先生,以後我再也不說那些烏鴉嘴的話了,我要活得比我父親久,把他的骨灰倒進下水溝。」
「好歹撒到諏訪湖嘛。」武田信虎被女兒的話逗得捧腹大笑,「希望那時候晴信已經死了,不然他肯定都不肯讓我的骨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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