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誠的視線落在死者妻子身上時,外麵看熱鬨的人群中,有一個身材壯碩的絡腮胡漢子呼吸忽然加快了幾分,視線也同樣落在了死者妻子身上。
儘管外麵人聲嘈雜,但這一切都躲不過陸誠的感知。
隨後,陸誠又低頭檢查了一下死者身上的衣物,在死者褲子小腿上找到了一些細小的泥點。
之後,陸誠便站起身來,看向了那死者的妻子:“張金氏,你說你清早去街上買糧,回來時見自己丈夫懸梁自儘。你是幾時出的家門?又是幾時歸來?沿途中遇到了何人?可有人為你證明?”
那死者之妻張金氏擦了擦眼淚,抽泣的回道:“回大人,民婦也不知具體時間,外出了大概小半個時辰,途中也遇到了幾個街坊,王大嬸兒和張鐵匠能夠為我證明。”
陸誠視線看向人群,人群中的一個中年婦人和一個壯漢隨即開口道:“我們早上出門兒的時候,確實見過大強家媳婦。”
“我還見她回來的時候,背著小半袋糧食呢。”
陸誠又開口問道:“這麼說,你早上出門的時候,你丈夫還好好的?”
“沒錯,我家夫君今日起的晚了一些。我起床準備做飯的時候,發現家裡剩餘的糧食不多,就想著先去街上買一些回來,再給夫君做飯。”
“這麼說,你倒是勤快。勤快到回來見到自己丈夫吊在房梁上,不先去救下自己的丈夫,或者喊人來幫忙,還先把屋裡的地掃了一遍!張金氏,你還想隱瞞到何時?”
陸誠說到此處,話音突然一轉,語氣嚴厲的問向了張金氏。
張金氏頓時嚇了一跳:“大人,民婦…民婦…”
“我看你丈夫上吊是假,被殺是真!在你假裝出門上街之前,就已經夥同彆人,將你的丈夫勒死,並吊在了房梁之上!”
外麵圍觀的眾人聞言,都是一陣嘩然。人群中那個絡腮胡壯漢也是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張金氏更是嚇得直接坐到了地上:“大人,我沒有,我冤枉啊,我沒有殺我的夫君啊。”
“這當然不是你殺的,以你的力氣,還沒辦法勒死你的丈夫。屋子裡雖然打掃過,卻也能夠看出,並沒有多少打鬥的痕跡。勒死你丈夫那個人,定然是個更加強壯的漢子。”
聞聽此言,人群中那個絡腮胡漢子下意識的又躲到了彆人的身後。
陸誠又抬起死者的一隻手,向眾人示意了一下:“大家請看,這死者的指甲縫裡還有些許皮肉,應該是之前在被那行凶之人勒住脖子時,從對方的手背上抓下來的。”
此時,人群中那個絡腮胡漢子已經退到了眾人身後,轉身就要離去,陸誠卻是突然站起,朝著那人一指:“攔住他!”
站在外圍的兩個衙役立刻上前,那絡腮胡漢子也是轉身就跑,兩個衙役一時間竟然沒能追上。
李捕頭見狀,頓時有些火大,手下這幾個兄弟實在太丟人了,當下就要衝出去,卻被陸誠一把拉住:“你先看著這女人,我去抓他回來。”
話音剛落,陸誠已經擠出人群,並順手從院門口拿起了一根頂門的木棍,朝著那逃跑的絡腮胡漢這邊丟了出去。
木棍打著旋兒飛出,越過兩個衙役,一棍子打在那絡腮胡漢子的腿彎上。那絡腮胡漢的一個踉蹌,直接撲倒在地。
兩個衙役立刻撲了上去,將那絡腮胡漢子按倒,反扭著他的胳膊,將其押送了回來。
“拉開他的衣袖,看看他的手背和小臂。”
“是,大人。”
李捕頭立刻上前,查看了一番絡腮胡漢子的手背,在上麵找到了幾條抓痕。
在場的眾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嘩然:“是王屠戶殺了張大強?”
“難怪,我之前還見到這張金氏在買肉的時候,和王屠戶眉來眼去,王屠戶還多給了她一隻豬蹄呢。”
“看來兩人早有奸情,肯定是合謀把張大強給害了。”
此時,被抓住的王屠戶,也已經放棄了抵抗,一臉絕望的任由兩個捕快壓著他跪在地上。
至於那張金氏,也是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陸誠找了個板凳坐下來,開始還原案情:“張金氏,你丈夫張大強,今早應該比你更早出門吧?昨天後半夜才下了一場小雨,外麵的地麵濕滑,正常人在外麵走一圈,不僅鞋子上會沾染泥土,小褲腿的後麵也難免會帶上泥點子。”
李捕頭聽完,立刻翻開了死者的小褲腿後麵,露出了上麵的一些泥點子。
“你二人殺死張大強之後,為了避免被人察覺出,特意給他換了鞋子,隻可惜你們忘了給他換褲子。你提前打掃地麵,掃掉了屋裡的鞋印,卻沒來得及把掃地的掃把藏好。
如我所料不差,你丈夫應該是今天一早出門,且一時半會回不來。這王屠戶來到你家,與你私通。你們卻沒想到,你丈夫提前歸來,發現了你們的醜事。
你二人生怕奸情暴露,便趁機將你丈夫殺害,又將其吊死在房梁之上。隻可惜,你們卻不知,上吊自殺與被人勒死,這脖子脖子上的勒痕並不一樣……”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