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青年扭曲不甘的模樣,菱綃心中不屑已極,喝問道:「好言好語你們不聽,裝神弄鬼倒很有一套。好,既然如此,還有誰想要獻祭的?來,站出來,比比看究竟是你們龍神娘娘的法力快,還是我葉菱綃的刀快!」
她手起刃落,果斷打算對身前無力的青年發起致命一擊,以儆效尤。然而在她身後,原本躺在擔架之上的「神照熙」竟趁她不備,緩緩起身,便要趁著這視界死角對菱綃發起行動!
說時遲,那時快,菱綃手中梭刃銀光一閃,如流星一般在空中畫了個圈子,鬼魅般抵在了身後偷襲之人白皙的脖頸之前!
「不是說我們是偽君子麼?怎麼龍神娘娘的傳人也學會從身後偷襲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了?」菱綃挑眉笑道,語氣輕蔑,卻又不乏成竹在胸的得意。
「神照熙」肩頭輕輕聳動,看起來像是在無聲的嘲笑——這情景落在菱綃眼中,使她怒火中燒:「大教主,笑什麼?」
哪知「神照熙」一伸手撇開麵前亂發,露出一張帶著微笑的嫵媚小臉:「……這次你可錯怪龍神娘娘了。我從小沒爹管沒娘教,又沒有你本事大,隻好用這些手段來賭一把,得罪,得罪。」
沒想到竟是小葉子,菱綃心底陡然升起一絲怒意:「是你!又是你!為什麼總是你!」她情緒激動,手中梭刃也猛地往前一送!
若不是小葉子縮的快,這一梭子下去她脖子上就要多出個透明窟窿了。小葉子驚嚇的嘶了一聲,才一呲牙:「咱們好歹也是舊識,你也犯不上見麵就下這麼重的手啊。」
「陸徵跟你也是舊識,你還不是該挾持就挾持麼?怎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菱綃冷笑道,「論兩麵三刀,你可真是得了離人閣的真傳。」
小葉子心道:我雖挾持過陸徵,可我也沒上來就下殺手啊。這念頭雖生出來,也隻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心知是萬萬說不得的,說出來菱綃也未必信。當下她也隻有一笑:「你也是老道之人了,自然明白事有從權,凡事要成功,都要講究策略嘛……」
菱綃笑了一聲,手中梭刃又向前探了一步,將小葉子逼得一步步後退:「是誰教我——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且不說你當年也曾獨闖沙場博得紅腰斥候之名,也曾為了自尊不惜對抗如日中天的權貴……哪怕是劫持陸徵那一日,你的表現也算得上鐵骨錚錚可圈可點,怎麼今天反倒膽小如鼠?」
小葉子被菱綃一步步逼到牆角,隻覺抵在她咽喉下方的梭刃冰冷迫人,便苦著臉哈哈一笑:「這個嘛……大概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命很貴,能留著的時候,還是留著的好。」
「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無恥狡獪呢?」菱綃怒道,「你不會明白,我有多想替幫主挖出你的心來,讓大家看一看到底是怎樣一顆吃裡爬外、負恩昧良的心,才能罔顧國仇家恨,辜負幫主一片深情厚誼,跑去和叛國賊沆瀣一氣!我之所以沒有一刀殺了你,不是因為我善良,隻不過是我要替幫主問你一句——神照熙呢?你把他藏哪兒了?」
「我要是把神照熙的行蹤告訴你了,算不算戴罪立功?」小葉子笑道。
菱綃怒道:「戴罪立功?天大笑話。」
小葉子聳聳肩:「好,那不算戴罪立功,那總算得上是投案自首,總要落個寬大處理吧?」